就算是身经百战的欧阳明接触到了这道目光也难免会产生惧意,并不敢与这道目光直视,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也听过他的事迹。在战场上,冥王曾经一人将敌军杀得片甲不留,战场上是血流成河,残肢断臂,一片狼藉。
君命如山,就算是再惧怕,他也不可以将两人放走。他是臣子,不可以对圣上的事妄加揣测,他所能做的,只是执行命令罢了。
“公主,末将再问你一遍,是否留下?”
往龙冥的身边靠了靠,挽住了龙冥的胳膊,目光坚定的凤浅看着欧阳明,吐字清晰地说道:“欧阳将军,不论你再问我多少遍,我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这个皇宫,我是不会留下来的!”
“那末将得罪了。”拿着剑举在空中的手猛的向下一划,欧阳明大声喊道,“弓箭手,列队!”
欧阳明身后的禁军自动站开,一群手拿着弓箭的士兵围在前面,拉开弓,剑在弦上,只要一声令下,便会万箭齐发。要是被射中,那还真的是成了刺猬。生死只在一念之间,可是,面对着那一群弓箭手,凤浅反而是释然地笑了。
“我知道你是冥王,也知道你武功非凡。”目光注视着龙冥,欧阳明缓缓地说着,“可是,就算冥王你英勇无敌,万箭之下也很难逃脱。你想要公主随你一起死吗?如果你真的喜欢公主,那么你就放开公主!”
微微地眯起了眼睛,龙冥看着前方那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手紧握,万箭齐放,能够挡下多少枝箭,他不知道。冷然的一笑:“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方式,明知道她不快乐还要将她强行留在身边。今日,是他纳后之日,往后还会有妃子。后宫三千佳丽都比不上她,若是这样,为何不废了后宫,独宠她一人。如果……”
“没有如果!”扭头,凤浅神色坚定地看着龙冥,一字一句地说着,“就算皇上废除后宫,我也不会留下。我对他,永远只是兄妹之情,不会有半点跃距。倒是你,等了我这么久,就这样地让把我拱手让出去?”
大手轻摸着少女的脸颊,看着她气鼓鼓地嘟起了嘴,龙冥淡然一笑:“我舍不得你。”
手,握住了龙冥轻摸着她的脸颊的大手,凤浅微微一笑:“今日就算出不了这个宫门,也没有关系,因为你在我的身边。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又有什么不好。”
眼睛转向了深思地看着他们的欧阳明,笑着:“我只想请求将军一件事,我既已是他的妻子,希望将来能与他同穴而眠,这就够了。”
欧阳明的目光渐渐变得有些幽深:“公主,哪怕是死,你也不愿意离开冥王?”
点着头,凤浅说道:“是。”
身后忽然响起了巴掌声,“好!好!好!真是患难见真情,浅浅,你对他真是用情极深,让我这个做哥哥的情何以堪。”
扭头看去,见一身大红色喜服的凤瑞站在那儿,月光打在他半边的侧脸上,照射出了他的愤怒。不甘。幽深的目光看着凤浅,唇紧抿着。
望着凤瑞,他那一身喜服是多么的讽刺、可笑,他娶人为妻,却是抛下了妻子要来拦住她,却不能许她一生的幸福。既无缘,何须强求。
“浅浅,你为了这个男人,当真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手指着龙冥,凤瑞不可置信地问着。
“太子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三个人的时光,真的已经回不来了吗?”看着凤瑞,在看到他铁青的脸色,嫉恨的目光时,凤浅摇头笑着,“是我痴想了,皇姐还是皇姐,太子哥哥却不再是太子哥哥了。皇上,既然你这样问我,好,我告诉你,我与龙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原作连理枝,生生世世,不离不弃。死,并没有什么可怕。死在心爱之人的身边,总比一个人痛苦地活着要好。”
唇色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乌青,紧抿着薄唇,凤瑞那用言语无法形容的可怕眼神凶狠地瞪着凤浅,全身的骨骼因为用力而嘎然作响,巨大的拳头也紧握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良久,才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冷声说道:“既然你觉得在他身边幸福,好,朕放你们走。”
吃惊地看着凤瑞,凤浅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他说放他们走,可是身后那群禁军不是他派来的?莫非,他真的是死心了?
转过了身子,凤瑞挥挥手,吩咐道:“欧阳将军,让他们让开。”
“你不会反悔?”看着自动让出一条道路的禁军,凤浅问道。
“走!”没有转过身子,凤瑞怒吼着,“不要让我后悔。”
“谢谢。”
对着凤瑞的背影点点头,凤浅拉着龙冥的手,穿过了禁军,走向了宫门。
竟然就这样毫无挂念地走掉了,凤瑞的唇角边挂上了一丝冷笑。伤害她,他怎么舍得。这些弓箭手,只是一个试探。没有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偏偏她是什么都不顾的。
缓缓地转过了身子,看着已经走向了宫门,就要离开的两人,眼睛眯了起来,伸手:“拿来!”
一太监端着一个金盘走了过来,金盘的上面盖着一块金色的丝巾。揭开丝巾,盘子里放的是一把弓。此弓质地优良,通体红色,是一强弓。弓的中央装饰有铜箍、玉角,十分精致美观。弓臂富有弹性,弓弦柔韧,不失为一把好弓。弓的边上放着一枝箭,箭头发亮,泛着一道光泽。
伸手将弓拿下,在箭扣在弓弦上,将弓拉张开。“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唇边勾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凤瑞拉弦张弓,积聚力量,骤然间松手,力量瞬间释放,直直地飞向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