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无聊啊?我这叫随心所欲的活着,你以为这世界上能有多少人像我一样,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啊?”撇撇嘴,剑修终于把目光放到君若的身上,不满的嚷道。
君若嗤笑,言语中多了些对现实的无奈:“曾经,我也像你一般随心所欲的生存,肆意飞扬我的嚣张。这种日子,的确很痛快。”唇角的弧度依然,但剑修却从中品出一丝苦涩。
挑眉,撑着头看着君若:“那你后来怎么样了?”
“好景不常在,最终,我还是被那些应该担负的责任所捆绑住。直到死的那一天,都没有挣脱。”微微低头,君若看着自己白莹如玉的手,笑得更加讽刺。
剑修是一个真实的人,他不喜欢虚假的笑容,而君若脸上满是讽刺的假笑更是让他不舒服。用脚踢了踢君若的脚,后者诧异的看着满脸认真的人:“你错了,你之所以挣脱不开,是因为你自己先一步放弃了最初的心态。那种飞鸟一样的自由,已经从你的眼前消失了。人有顾忌和责任都是好的,可是,是你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去承担这些,所以才被束缚住。当你被束缚得越紧,你便会有那种自由离你越来越远的错觉,直到你喘不过气来以后,你便认为那种自由已经抛弃了你。其实,并不是它抛弃了你,而是你抛弃了它。若你有一天能够想明白,便会看见,他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只是你没有看见。”话锋一转,剑修挤挤眼睛,带着几分开玩笑的语气,“更何况,你现在不是还没死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君若诧异的看着眼前张扬的少年。少年火色的红眸满是对肆意生存的执着,火热得灼烧着君若。
是啊!邪君那一世,是她先成立独尊岛,执意要与莲目在一起,可惜实力终究是不够,所以才会被世俗所缠身。若她有驾驭天地的实力,纵然再出十个天舞云裳,她也能够在一个吐纳间灭得干干净净。
到头来,并不是因为她丧失了最初随心所欲的心态,而是她走错路的同时,被自己制造的茧给蒙蔽了眼睛,没有找到回去的路。而现在被这少年一点开,君若眼前的雾顷刻间消散得干净,曾经来时的路就在眼前,就看君若是否能够走回去了。
“邪君……不要忘了我……”
然而她才刚迈开一个步子,身后便传来琳琅凄凉的声音。回头,那亭亭玉立的少女满身是血的看着她,两只悲恸的眼从秀发后露出来,直直的盯着君若。
心猛然一颤,君若伸出的退都在颤抖,脸上轻松的笑容消失了。
“君儿,你真的不要我了吗?”又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那白衣胜雪的人骤然出现在琳琅身边。身上鲜血开出大朵大朵的傲雪寒梅,仿佛能够嗅到其中的幽香。
这次,君若浑身都在颤抖了,仿佛身处数九寒冬。
剑修惊讶的看着瞪大双目,直直看着前方,颤抖不已的君若。
“邪君,你……你怎么了?”伸出手,正想推一推这浑身大幅度颤抖的少年,包间里却响起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动她。”
“谁!”瞪大眼看着四周,剑修心里暗自吃惊,有人潜进来了,他竟然没有发觉。
那人没有回答剑修,但剑修却知道,那个人肯定在这房间的某一处,看着他们。
看着君若,她依然在颤抖,脸上的表情很悲伤很痛苦,剑修大惊,还以为那人对君若动了什么手脚,恶气狠狠:“你到底是谁!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没有对他做什么,他只是在顿悟而已。”黑暗的角落,浮现出一道人影,亦是如夜一样的黑衣,脸头脸都被黑布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双黑珍珠一般的眼睛,看着君若。
“顿悟?”心惊,剑修也顿悟过,他的顿悟都十分轻松和潇洒,没有一次如君若这样,就好像中了亡灵法师放出的万魂噬灵一样。
疑惑的同时,剑修也不忘防备这忽然出现的男人。高级刺客吗?怪不得,他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心里有点犯怵,剑修丝毫不敢大意。刺客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缠的职业之一,一旦被他们盯上,除非你有圣级幻兽师的实力,否则你就等着被这些黑夜里的王者给悄无声息的分尸了吧!
“好像与一般的顿悟不同。”看着君若痛苦的脸,黑衣人点点头,道:“她好像在经历很痛苦的事。”
“痛苦的事儿?”心里更加疑惑,这个看着十六七岁的少女,到底经历过什么啊?
“啊!”浑身爆发出红芒,君若昂头长啸,力量的冲击令整个包间都陷入狂风大作中,还好每个包间都有大魔导士设置的魔法阵。否则,君若这些狂暴的力量窜出去,又是一种灾难。
外面是没事儿,可是剑修和那黑衣人却很痛苦,连忙运气斗气抵御,两人躲到房间的死角,剑修狼狈得都忘记防备黑衣人了。
“擦!什么顿悟,这么邪门儿!”咒骂,剑修眯着眼凝视着风暴中央的少年。
下一刻,两人看见了令他们震惊难忘的一幕。
那蓝衣蓝发的少年,身上的蓝色正在褪色!最后蓝光一闪,少年手腕上多了一条蓝色魔兽,那魔兽头埋在少年的宽大衣袖里,正努力的往衣服里面游走而去。
“叮……”震惊间,两人仿佛听见一声剑吟,房间里的风暴慢慢平息了。
屋中央,红发红衣的少年背对着他们,傲然挺立。
回头,红衣红眸的少年出现在两人的视野里,红宝石一样的双眼熠熠生辉,仿佛充满了无穷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