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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温馨的早晨

早晨的阳光暖暖的,温柔地铺在庭院的草地上。就在庭院一侧的日式木制走廊处,有一名六十多岁的老奶奶面向庭院坐在那里。老人怀里抱着一只慵懒的花猫,瘦弱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猫儿皮毛。她惬意地眯着眼睛看着庭院的景色,脸上带平和的微笑。

老人家身后的落地玻璃门是敞开的,因而幸福感洋溢的钢琴声能毫无阻隔地传出来。起居室内,白发少年坐在立式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轻柔地弹奏着,为这个家带来一个温馨的早晨。

忽然,小跑着的脚步声“噔噔”地响起,美妙的钢琴曲被强行添加了杂音。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明显,有几分冒失的声音叫道:“纪纱姐姐!”

坐在起居室沙发上纪纱抬头,少女俏丽的身姿跃入她的眼中。少女穿着颇具飘逸感的丝质吊带背心,波西米亚风格的几何印花彰显着热情奔放的色彩,而外面则穿着白色针织镂花的长袖开襟上衣,下身就穿着一条紧身的深蓝色牛仔裤。

“怎么样?”晴兰站在起居室门口转了一圈,“有什么感觉?”

纪纱放下手中的杂志,上下打量着晴兰,然后微笑道:“很好看啊,不过对你而言,这似乎成熟了些……”

“下午有几个模特要进行平面广告拍摄,我是负责化妆的。我想,既然是去工作,那打扮得成熟些会不会好一点?”晴兰抚着下巴呈现思考状。

纪纱摇头笑道:“年纪小一些也没所谓吧?你脸上的年龄感和这身衣服不相称,别人一看就看得出来了。”

“这个嘛!化妆能解决这个差距感。”晴兰继续摆出思考的专用动作。说到这里,一曲美妙的钢琴曲也结束了。长太郎转身看着姐姐和晴兰,他微笑着道:“晴兰这身衣服很漂亮呢。”

“只是清凉了些。”坐在走廊上的鳯奶奶也转身看着晴兰。

“是的,的确有点冷,”晴兰很认同地点点头。

鳯奶奶脸带微笑地评价道:“丝质的衣服不适合在微冷的天气穿着啊。”

“既然大家这么说,我去换另一套试试看。”说完,晴兰转身离开。但还没走到第三步,她又跑回来,对着长太郎说道:“刚才的曲子弹得很好听啊!是巴赫《十二平均律钢琴曲集》里的曲子吧?”

长太郎露出俊朗的笑容,道:“是的,是第一首C大调前奏曲与赋格。”

“很愉快的一首钢琴曲!”晴兰对长太郎露出今早第一个笑容,道,“很适合你啊!请继续!Bye!”晴兰又噔噔地跑回房间,洋溢着幸福钢琴声再次在起居室内响起。

这样来回好几次,花了一个多小时,晴兰才选定下午要穿的衣服。见她如此重视下午的工作,纪纱就好奇地问:“晴兰,你们下午是拍什么广告?”

晴兰满意看着自己在玻璃门上的倒影,语气雀跃地道:“一个法国大牌子的服装广告,那家公司出手很阔绰呢。而且负责这次广告的广告公司也是国内知名的,说不定能成为Bettina日本分部的长期合作伙伴。”

“晴兰很能为自家公司考虑呢。”纪纱笑了,她又问道,“那下午是去哪里拍摄?小心不要迷路哦!”

“啊。”晴兰微张着嘴轻叫一声。她目无表情地望着纪纱,说:“昨天,我在做数学作业时,不小心用了那张记着地址的纸作草稿纸了,然后……”她语气一顿,语气严肃地道:“扔了。”

“……”纪纱无奈地叹气,道,“那晴兰赶紧联系一下公司的人吧。幸好不是临出门口才发现……”

“不怕不怕,这次的摄影师是二哥。打电话找他便是了。”晴兰打开手机盖,在通讯录上找了一会儿。她拨了鳯唯孟的手机号码,但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接通。

“没人接啊……”她按下挂断键,再次翻出通讯录,“若杉直人……不二周助……”晴兰的视线在这个两个名字上徘徊,最后指尖移到其中一个名字上点击了一下。拨通了对方的手机,一段节奏颇快的歌曲通过手机传到晴兰耳中,男歌手颇具特色的声线给这首歌增加了不少魅力分。好像是时下流行的歌曲,晴兰突然有些郁闷,她竟然对年轻人应该熟悉的流行乐如此陌生。

忽然,晴兰转念一想。她又不是日本人,对日本流行乐陌生是正常的。更何况,景吾好像比她更古董,那家伙在家还听歌剧呢。晴兰这样想着,心理又平衡了。

音乐断掉,温和的男声接着出现。“はぃ,不二周助です。”

“Hello,我是Sarah,今天下午与Raymond合作的化妆师。请问下午拍摄场地的地址是什么?”晴兰接过纪纱递过来的笔和纸,走到茶几前做好记录的准备。

“你好,Sarah。下午的拍摄场地是……”不二周助分段把地址说给晴兰听,这让晴兰对他颇有好感,这个男生似乎是个很细心体贴的人啊。不过,很奇怪的,在他不说话等她记下地址的空隙,她好像听到了奇怪的“砰砰”声。他是在网球场?晴兰好奇地猜测着。

晴兰把完整的地址记下来了,她刚想开口,却听见——

“Gamewonby迹部景吾6-0”

“えっ?!”晴兰错愕地瞪大了眼睛,习惯性转笔的动作都僵住了,一支圆珠笔“啪”地掉在茶几上。

“对不起,Sarah,我刚才忘记捂住手机了。事实上,我正在网球场上当裁判。对不起,请你不要介意。”不二深感抱歉地说道。

“迹部景吾?!”晴兰不觉提高了声音。听到晴兰的惊叫,正在练琴的长太郎蓦地停下动作,转身看着她。

“是的,怎么了?Sarah好像很震惊的样子。”

“……”晴兰久久不语,她用试探的语气问道,“迹部景吾的对手该不会是Raymond吧?”她的问话让长太郎不知觉离开了琴凳,他坐到沙发上看着晴兰跟对方通话。

“是的,Sarah怎么猜到的?”对方流露出很感兴趣的语气。

他们那时候勾搭上的?晴兰皱眉回想着,昨天社团活动结束后,她回到网球社找景吾也不见二哥。可是……晴兰这才想起,在她认真给睡美男化妆时,好像有人唤她“晴晴”。一些信息在她脑袋中迅速整理,一个个连接点清晰地呈现在她的脑海中。

沉默许久,晴兰才仰望着天花板,给他这么一个答案:“神的指引。”

“……”这次轮到对方沉默了。

“是不是打完了?Raymond输了?”晴兰问道。

“打完第一盘,还有两盘,目前是Raymond老师落后一盘。”

“地址,请告诉我他们比赛的地址,”晴兰决定了,她要去看一看。她“唰唰”地记下地址后,还道,“请你转告场上的两位,胜利的一方负责要今天午餐的费用。Seeyoulater。”晴兰挂断手机,抬头迎上长太郎询问的眼神,道:“三盘两胜,景吾领先一盘,比赛还没完。有兴趣去看看吗?不二周助也在哦。”

“有兴趣!”长太郎重重地点头。

“纪纱姐姐,中午有人请吃饭了。所以,我们中午不会用餐了。”晴兰一边说,一边跑回自己的房间拿东西。

“了解。”纪纱和奶奶微笑着对望了一眼。

一手扯着小挎包,一手提着沉重的化妆箱,晴兰匆匆跑到玄关穿鞋。长太郎不忍心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样子,就好心地道:“晴兰,让我来拿那个箱子吧。”

“好的,谢谢!”晴兰把化妆箱递给他,然后赶紧穿好鞋子,站起来,“那张纸拿了吗?写着地址的那张。”

“拿了。”

“很好!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