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沫并没立即回答。
结婚纪念日,他和她算上今天,已经过了五次了。
每一次,苏卫南送她的都是戒指,前几年是,今年更是。
对戒指,苏卫南总是情有独钟,他说过,每年结婚纪念日他都送她一枚戒指,等到五十年金婚,六十年钻石婚……等到那时候,她的十个手指上戒指基本就戴满了。
那时候,她的头发都白了,牙齿掉的也差不多了,十根手指上却带着满满的戒指,苏卫南说,那样的老太太会非常地动人,耀眼。
苏卫南握着林沫沫的手,每年的今天他给林沫沫戴戒指的时候,林沫沫的无名指上都会有一枚很简洁很细的铂金指环。
那是他和沫沫的婚戒。
每一年,他都会把新买的戒指套在那枚指环的上面。
两枚戒指排在一起,带在林沫沫的手上非常漂亮。
而今年,婚戒没有,指环不见了。林沫沫手指上除了他刚刚给她带上的那枚钻戒,再没有其他。
苏卫南垂着头,心里有火辣辣的感觉在上涌。
“沫沫,第一次求婚,你还记不记得,是你跟我求的,用的易拉罐的拉环。”
听到苏卫南的话,林沫沫眼眶立时一片水雾,下一瞬间,大概就会变成某种液体倾洒出来。
求婚的事情,她怎么能忘?那还是她大学毕业的那一年。
拿到毕业证的那一天,苏卫南带着她在一个小饭店好好的吃了一顿,席间,她用无比认真的的眼神看着苏卫南,突然说。
“我毕业了,苏卫南,我想娶你!”
苏卫南看着她,半响没吭声。
林沫沫打开可乐,把易拉罐的拉环捏在手心里,攥紧。
“看不出我在向你求婚吗?我们结婚好不好?”
苏卫南有点傻,张嘴,嗓音暗哑,“沫沫……我没钱,给你买不了房,沫沫,你忘了你爸爸说过,要等我存够钱买房,你就成白毛女。”
林沫沫用力抱住他,彷佛用尽了一辈子的力气,“苏卫南,我不在乎你有没有钱,我只在乎我是不是你的onlyone。”
然后,林沫沫把手里攥着的易拉罐上的拉环慢慢的套在苏卫南的手指上,然后,她说。“套上了,免得以后有女人对你垂涎三尺,苏卫南你这辈子休想跑了!我们要在一起呆一辈子。”
苏卫南觉得自己就像一根火柴,然后被林沫沫嚓的一声,点燃了。
甚至,他觉得自己的血液在燃烧。
“傻子,求婚这种事儿向来是男人做的,你不能越权抢夺。”
当天,林沫沫右手的无名指就多了一枚戒指,简单的圆环除了上朴实的纹路外再无别的装饰。
那是,苏卫南接受林沫沫的求婚后,立时带她买来的。
“沫沫,戴上戒指,就表示是我的人了,你只属于我一个人,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离开我。”当时,苏卫南这样说。
而那枚戒指,林沫沫确实是视如珍宝,从未摘下来过。
直到苏卫南出轨!林沫沫捉奸在床!
往事如碎掉的玻璃渣子,狠狠地扎在林沫沫的心坎上。
林沫沫唇角在笑,眼睛在落泪,心更是无比疼痛。
一切都已经不堪回首,就像她的青春,她的婚姻,是那么的肆意,却也再找不回来。
对苏卫南,即便她爱的再独一无二,再死去活来,那也只是曾经。
“沫沫!”苏卫南第一个先开口了。
林沫沫转脸,不看他。
苏卫南站起来,走到林沫沫身边,低头,将脸凑近她的,“这些日子我想的最多的就是我们以前。”
“我们刚结婚,穷的不行,每次我骑电动车带着你,你总是从后面拍着我,说,‘老公,我们开的可是宝马,快加速,加速,超过前面那辆奔驰车……’我们住的地方是地下室,每逢下雨,地下室里都会有积水,每次都是你拿着盆往屋外舀水,你是一边舀水,一边喊‘抗洪了,抗洪了……’”
林沫沫没有说话,心口疼。
疼的非常厉害。
疼的面前所有的一切看在眼里都有些模糊了。
默默的坐着,林沫沫有些发呆的看着桌面上的木纹。她不能抬手去揉眼睛,她怕自己一揉眼睛,眼角滚烫的液体,瞬间就有泄洪的姿态出来。
林沫沫的动容,苏卫南能感觉到,他不错神的看着林沫沫,握住她的手。
“结婚的第一年里,我没给你买过任何东西,沫沫,我让你从一个不缺吃,不少穿的富家千金,变成了一年都没添过一件新衣服,吃剩菜剩饭也不吭声的穷苦女人……我很惭愧,可是你却说,只要你爱我,我爱你就够了。”苏卫南的眼角挂着泪花,语速缓慢。“沫沫,你爱我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一心一意爱着我,为了我牺牲了很多很多,”
林沫沫咬了咬唇,抬手触了一下鼻尖。
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呼吸有点儿困难,胸口有点闷。
是的,她曾经很爱他,一心一意的爱着。
只是,有多爱,现在就有多痛!
苏卫南握紧了林沫沫的手,手心早已经有了汗意。
“沫沫,我发过誓的,真的发过,我发誓要让你吃喝无忧,天天都有新衫靓裙,我还要你有车开,有大房子住,有事没事就逛商场,往美容院跑……”
林沫沫很缓慢的点了点头。
她相信,苏卫南是真的想让她过得好,过得更好。
“沫沫,只要能让你过上这样的日子,我付出什么都无所谓!”
伸出手臂,苏卫南搂住了林沫沫。
林沫沫动了一下,苏卫南立时搂紧了她,他知道林沫沫那是想躲避,可他必须让她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苏卫南贴的林沫沫近近的,眼睛对着眼睛,鼻尖对着鼻尖。“于凤也好,秦蓉也吧,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沫沫,我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可是那只限于身体,我的心还是你的,我的心根本没出轨。对我来说,你一直是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