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吕若燕亲口承认自己很疼她,尹光翟觉得自己圆满了,这丫头还算有点良心,至于后面半句话,则是被他自动忽略了。
两人又闲扯了一会,阮氏又附在吕若燕耳边告诉她一些,小日子里的禁忌,才赶回家里做饭,心里却也在替赵如玉高兴,她不但有吕若燕这么疼她的姐姐,现在又有了哥哥,总算不是一个人孤苦无依了。
临出门时,正碰见一个白衣女子进来,这女子看上去十八九岁,头上梳着垂云髫,上面斜斜地插着一支银簪,簪子上垂落的珠子,随着她的走动,在她脑后晃来晃去。
女子见了阮氏,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进了吕若燕的房间。
阮氏虽有疑问,却也没说什么,这女子虽然梳的是未出阁的发髫,可说不准是吕若燕堂哥未过门的媳妇呢,看两人的长相倒是登对,年龄也相差无几,应该是不会错了。
阮氏边走边脑补。
那女子径自走近吕若燕的床塌,单膝跪下,“属下见过主子?”
“?”吕若燕不明所以地看了眼尹光翟。
后者笑道:“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是大家一致决定要在你身边放个女侍卫。”见吕若燕想开口,他又接下去说:“我们知道你可以自保,甚至保护玉儿,可是那些暗卫都是大老爷们,总有些不方便的地方。”
说到这里,他的脸几不可见的红了一下,“她是你爹的人,拨给你,权当个贴身丫鬟来用好了。”
“丫鬟?你有见过村姑身边还带着丫鬟的吗?”吕青燕怪叫了起来,要留的话,当初祝明哲给自己人时,自己就不撵她走了。
“你就不要反抗了,你爹原本是想找两个的,你和玉儿一人一个,但想想实在扎眼,才缩减成一个,你若再不答应,信不信他给你派一队佣人来伺候你。”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尹光翟哪能看不出来。
“再说,这个家里只有你们两个小姑娘也太不方便了,若是有一个成年的女子坐镇,你做起事来也会方便很多。”尹光翟接下去游说。
吕若燕看了看半跪在地上的女子,“你先起来。”女子听话地站起来,垂手站在一边,已经进入丫鬟的角色。
吕若燕看向赵如玉问:“玉儿觉得怎么样?”
“我们家好像没地方住耶。”赵如玉想到的第一个问题竟是这个。
“这个不劳赵小姐费心,红玉自会找地方住。”白衣女子开口。
“对啊,实在不行就再接出一间屋子,反正祝明哲是富春县令,这点事情还是可以做到的。你们就不必担心了。”尹光翟也出主意。
“你的名字叫红玉?”吕若燕皱了皱眉头,“能不能给你改个名字。”
尹光翟一听,这是要收下的节奏,也不用他使眼色,红玉自动跪下,“请小姐赐名。”
“你以后就叫清波吧。”吕若燕随口取了个名字,“以后也不用称我和玉儿为小姐或主子,你就当是我家里人安排过来陪我们姐妹的。”
“清波不敢。”原先的红玉现在的清波口称不敢。
“没什么敢不敢在,在这个乡下地方,难不成你们真要我或玉儿出门还带个丫鬟。”吕若燕笑笑,“这样高调,我们还能在江平村住下去吗?”
“要是你同意就留下,不然,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吕若燕难道地散发出身上的气势,自己可不是要吓人,只是对方不能老是这么副她,何况,不知是不是身体的缘故,今天自己特别的心浮气躁。
尹光翟知道吕若燕这是已经退了一步,忙示意清波点头应下。
晚上,吕若燕开始赶尹光翟,理由是,家里已经有了一个清波,他留在这儿也没用了。
尹光翟不放心地叫过清波,细细地嘱咐,什么不能碰凉水啊,不能受凉,不能吃凉了的食物,罗嗦了遍又一遍,最后依依不舍得离开了吕若燕的家。
不过吕若燕不知道的是,他还是把吴孝留下了,反正这男人是住在平山上,小心一点的话,吕若燕根本不会发现。
第二天,吕若燕家来了一个陌生的女子,村里人都知道了,吕若燕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反正是女子,那些多嘴的妇人也嚼不出什么花样来,自己还有更多的事要做呢,哪里有时间去理会这些无聊的人。
不过,她倒是听说了,刘春生的媳妇也不知怎么,病情越来越重,现在连不说刘家二老,连自家男人和子女都认不出了,甚至常常用一种惊恐地眼神看着自家女儿,不让她靠近,而刘家的大儿子也因此只能辍学在家,伺候他娘,时不时的在家里编些竹篮之类的东西,托村里人到镇上卖。日子过得比以前更苦了。
自那一次闹腾以后,刘家再也没上吕若燕家,而她也没如以前一样去主动帮衬。
“我的银子也不是天上大风刮来的,帮他们是情义,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心善被当作应当应份的。”吕若燕在一次跟阮氏闲聊中那么说。
虽说刘家的人再也没上过门,吕若燕也没帮衬他家,可是在一次遇到刘巧兰的时候,还是故意透露出山上发现野菊花的事,暗示她可以摘一些到镇上医馆去换钱,反正那也是无主的东西。
至于她做的女红,吕若燕也叫翠娘有意无意地多算几个钱给她,毕竟自己还是挺喜欢这小丫头的,她娘和她外公犯的错,不能怪到她头上,如果刘大明不是那么拎不清的话,自己也不介意帮上他一把,只是可惜了。
刘巧兰其实是个心思聪慧的小姑娘,对吕若燕暗中的照拂,她也记在自己心里,很感激在这种情况下,她也能不计前嫌的帮他们,虽说还是要用自己的劳动去换,但自己心里反而觉得更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