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到了就会去的。”吕若燕终于还是不忍看到尹光翟满脸的失落,轻声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何况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别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这句话她没说出口,怕这男人听了又会瞎想什么。
“上一次,你们能瞒着那么多双眼睛来看我,下一次,我也能瞒着他们去看你。”吕若燕承诺,“你让你爹准备好见面礼,轻了我可不答应。”她自信有这个能力,才敢作出这样的保证。
岂料,尹光翟似乎并不领情,郑重地摇了摇头,“燕儿乖,别做那么危险的事,那些人都是不择手段的,你一个人上路我们不放心,更何况还有玉儿,我有空会常来看你的,你在这儿,我们更放心。”
“好吧。”吕若燕点点头,不再反驳,心里却不是那么想的,有一天自己一下会光明正大地回京城去,这是自己答应父亲吕平康的,但如果能偷偷摸摸去一次,一定会让他们惊喜,不过,倒底是惊多,还是喜多,自己还真不敢保证。
“那我再去给你准备一些干粮带着吧。”吕若燕不知道尹光翟为什么突然要走,但她也看出他眼中的不舍,如果没什么急事的话,他不会这么突然就走,因而还真有点不放心他会连夜赶路。
说完,人已经在灶间了。
做些什么呢?总不能烙几张杂粮饼子让尹光翟带着路上吃吧,虽然她也想到了前世的某种吃食,鸡蛋煎饼,可这饼子要热乎的才好吃,冷了硬得硌牙,不这如不带呢?
突然她灵光一闪,想起了饭团,和另一种自己以前比较爱吃的零食,南瓜饼。
反正幻境里的南瓜多得都快堆不下了,制作又不复杂,就想着做这两种好了。
心下有了决定,立即动手,招呼清波进来帮着烧火,自己先洗了一锅糯米蒸上,再把事先拿出来的南瓜切成块,也放进蒸笼里放进锅里蒸软。
又把家里的白面拿里来和好,见南瓜蒸烂了,才起锅,一起和进面里,她只是放了一点点糖,做成了一个个小饼,只等另一只锅里的油开了,好放进去炸。
这炸东西是要看住了的,不然不是没熟,就是糊掉,因南昌她也没空去理会会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转的尹光翟,一边还要指挥着清波控制好火候。
等到炸到金黄色时,吕若燕才拿来竹漏勺,把南瓜饼全都捞出来,放在一个她前些时候按照以前的果蔬盘子里滤油。
剩下的油,她盛出一点放在碗里,等晾凉了再放回油罐子,锅里剩下的油,正好用来炒个肉末炒蛋,可惜今年的大白菜还没有收,只有刚做好的酱黄瓜,现在也只能凑和着用了。
吕若燕把肉末炒蛋和酱黄瓜放在一起切碎,和糯米饭一起,随手捏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饭团,码放在竹质的饭盒里,等她做好这一切,那边的南瓜饼也凉得差不多了,她也不小气,看着灶间三双热切的眼睛,留出了十几个,其它的都装进饭盒里,才说:“喏,你们都过来尝尝吧。”
话才说完,赵如玉抢在其余两人前面,伸手就去抓南瓜饼,却被烫得立马缩回了手,哭丧着脸说:“姐,怎么那么烫?”
“能不烫吗?才在热油时炸过。”吕若燕眼睛闪了闪,指着还冒着热气的油,并解释并教训地说:“看你以后还这么毛燥,你看清波他们就知道用筷子夹着吃,你怎么那么毛燥呢,不改一改的话,这毛病迟早让你吃大亏,今天只是被烫了,以后呢?”
“我知道了。”赵如玉低着头说。
“你也别对她这么凶嘛,玉儿还是个孩子呐。”尹光翟没想到以前那么宠溺赵如玉的她,今天却会为这么一件小事发那么大的火,难道又是小日子来了,他特地打听过,听说女子小日子那几天,脾气会特别大,也特别烦躁。
想到这里,尹光翟的眼睛里立即充满了内疚,“燕子,你肚子疼吗?”刚才自己好像还看她洗菜的,该死的,难道她不知道,这种日子里自己是不能碰冷水的吗?
吕若燕被尹光翟问得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会肚子疼?”
“你不是来了那个了吗?”说完也不等她反应,一把把她打横抱起,走近房间把她放到床上,“以后不准逞能知道吗?”
“主上。”男子即便是单膝跪地,背脊也是挺得笔直,双手托着一本册子,恭敬地举到半躺在软塌上的女子眼前,“这些都是庄府的店铺资料。”
“钱进,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们这几个人对我不必如此。”软塌上的女子,微睁着一双秋水眼,肌骨莹润,唇边习惯性的带着一丝笑容,美丽却不张扬,一身蓝衣更衬得肌肤如雪,声音和婉动听,“我们是伙伴,不是什么上下级的关系,况且你现在也脱离竹心阁,就不用那么拘礼了。”
“主上对我等恩同再造,就算脱离竹心阁,钱进心中仍视自己为阁中之人。”钱进表态,要不是眼前这个女子,别说是有今天的地位了,就是能否活着,还是个未知数,所以当时她要自己脱离竹心阁时,自己还以为是犯了她什么禁忌,整个人就像要死过去了一样。
既然还是要抛弃自己,当年又何必救自己,更让自己感受到家一般和温暖。
直到她开口解释清楚,自己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只是要自己几个去发展自己的势力,至于脱离竹心阁,只是不想让自己受太多的束缚,只要在她需要的时候,帮她一把就行了。
吕若燕叹了口气,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子,三年过去,如今的他,哪里还有当年那个邋塌的小乞丐,现在的他已是眉修目俊,高鼻薄唇,赫然是一名貌似潘安的美少年模样。
走在这个潘水镇上,谁不恭恭敬敬地称一声“钱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