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睡是在学厨艺,永方村同样有两个女人也没睡——杨大花和她的媳妇陈氏。
老话真是说得对极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婆媳俩人的性子就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泼辣,刻薄,无赖,贪心……所以当杨氏把她的计划跟陈氏一说,这对平时并不和睦的婆媳竟然是一拍即合。
俩人也没叫醒各自的男人,自己点上根火把就上山洞来了,远远地看见里面黑漆漆的,就知道里面的人睡了,可走到洞口,不知怎么的,杨氏突然想起白天看到的宋翠芸的坟,心里就觉得有点寒丝丝的。
“娘,你怕什么。”陈氏提醒,“那宋翠芸活着的时候都被您死死的拿捏住,现在都死了,您反倒怕她不成。”至于沈青燕几个,她是直接忽略不计了。
沈杨氏一想也是这么个理,于是心里的恐惧也被洞里的好东西驱散了,轻轻用树枝拨开杂草,伸头就要往里钻。
却听黑暗里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杨氏,你果然来了,让我好等!”
“啊,有鬼啊!”杨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可竭制地叫了起来。陈氏原本跟在后面,倒是被杨氏吓了一大跳,抚着胸口嗔怪,“娘,你咋啦,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
“可是,可是鬼吓人更会吓死人!”杨氏颤微微地指着山洞,“那里有个女鬼,说等我很久了,声音冷冰冰的,一点温度也没有,不会是宋翠芸的鬼魂在帮那两个贱丫头看家吧。”
“没那么玄吧!”陈氏半信半疑地走近洞口,突然一阵冷风不知从哪里吹过来,她手上的火把一下子灭了,吓得她一哆嗦,但还是大着胆子叫了一声,“三婶,是你吗?”
“陈氏,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帮着杨氏欺负我女儿,当心我以后天天晚上去找你!”声音依旧冰冷得好像要冻住人。
“三婶,冤枉啊,我,我只不过是来看看的热闹,不敢欺负青燕她们啊!”陈氏吓得双膝一软,跪在洞口。
“冤枉什么,白日里嚣张的样子哪里去了,回去告诉你婆婆,消停点,不然我让她明天变猪头。”
“好好好,那三婶您歇着,我走了。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陈氏连连点头。
“看你表现,去吧。”
陈氏听到这句话,立即如蒙大郝般地跳起来往家跑,哪里还顾得上同来的杨氏。
“姐姐,姐姐,两个坏女人真被吓跑了,姐姐真厉害。”听到外面的两人连滚带爬地走远了,山洞内,本应该睡着了的沈青玉,这会儿正兴奋地围在沈青燕身边叽叽喳喳的。
沈青燕却没那么兴奋,是她吓的么?与其说是她吓的,不如说是她们自己吓自己,如果不是平时亏心事做得太多了,这次又是存了歪心思上门,哪里用得着怕一个已经故去的人,就如同自家姐妹一样,在这里荒山野岭住了那么多天,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可以放心了,鲁达生说的没错,这里的人对死者都怀有一种敬畏的心理,她可以放心了。
本来,沈青燕是在空间里,通过使用说明书,她知道所有作物都可以种,但也要有种子才行,改天去镇上看看种子店里有没有什么种子,最好是蔬菜和水果的,至于粮食之类可以先不考虑。
正挖着地里的红薯,听见面外有说话的声音,现在沈春燕天天喝空间里的泉水,加之又开始修习碧游决里的功法,听力比一般人好多了,所以才能在杨氏她们一接近土地庙时就察觉,并第一时间想出办法应对。
天亮了就要离开这里了,沈青燕领着妹妹到宋翠芸坟前站了一会儿,虽然和她没感情,可好歹也是这具身体的母亲,总要道个别。
同时也下决心尽快给她迁坟,想来她也是不愿意留在永方村这个伤心地,不如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把她葬了,也好给这个苦命的女人在她短暂的一生之后增加一抹亮色。
次日,鸡才叫了头遍,沈青燕就已经借着微亮的月光起来了。她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开始生火烧水,另一个灶上开始热昨晚剩下的饼子。
等到水开了,饼子也热了,沈青燕又把剩下的菜倒在一起,煮了个汤,才去叫沈青玉起床。
昨晚她们,在宋翠芸坟前站了半夜,二人皆是默默地不说话,沈青玉也不说困,最后还是沈青燕见月过中天,才带着她回到山洞。
如果是平时,看到她这样萌萌的睡势,她肯定不舍得叫她起来,这孩子醒着的时候,一点也没有孩子样,也只有睡着了,才有个露出孩子该有的睡姿,可是今天不行,沈青燕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赚钱,让这个孩子也能有个孩子该有的童年。
“玉儿,快起来了,早点吃完饭,我们还得整理一下呢。”沈青燕轻轻捏着沈青玉的鼻子唤道。
沈青玉懵懵懂懂地睁开睡眼蒙惺的双眼,本能地唤了声“姐姐。”昨夜没睡好,小丫头实在还很想睡啊。
“玉儿,乖哦,今天我们要搬家,一会儿村长家的胜田哥哥就会来接我们。”沈青燕轻声软语地说:“我们得早点准备好,不然一会儿胜田哥哥来了,还等让他等我们,多不好意思啊。”
沈青玉倒底是个懂事的,虽然眼睛还没怎么睁开,却是把沈青燕的话听进耳朵里了,闭着眼睛开始穿衣服。沈青燕好笑地给她整理头发,才把她从床上拽起来,蹲下身子给她穿鞋。
“姐姐,你去忙吧,玉儿已经醒了,会自己穿。”沈青玉这时候彻底睁开眼睛,懂事地对沈青燕说。
“玉儿真乖。”沈青燕揉了揉她黄黄的头发,用刚买来的梳子梳顺了,给她扎了两个小辫,不过因为守孝,就只能给她扎上白头绳了,当然她自己头上也是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