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姑娘夸讲了,哪有你说得那么好,不过是比一般人用心些罢了。”沈青燕客气地说。
“青燕,你会不会绣大件,比如屏风什么的?”
“我姐姐当然会,我们家里那扇屏风就是她自己绣的。”还不等沈青燕回答,沈青玉抢着说道:“我姐姐可聪明了。”小丫头说着,一脸骄傲地扬起头,仿佛绣那个屏风的是自己一样。
“真的,玉儿,告诉马姐姐,你姐姐绣了什么?”马姑娘好奇地问。
“好多马,不过很有气势,玉儿喜欢。”
“玉儿,说这么多干什么。”沈青燕想阻止已经有些晚了。
“青燕,你不够意思哦,绣了大屏风怎么也不拿给我看看。”马姑娘摇头叹息,“看来你还是没把我当朋友。”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沈青燕叹了口气,和马姑娘接触了那么长时间,她的脾气也了如指掌了。
“那是你最懂我。”马姑娘的双眼亮了起来,“于春县的县大老爷要过寿,镇上吴员外的小妾是他的侄女,想在我这儿订一副寿字的绣屏当寿礼,可其他绣娘的活计她都看不上眼,就看上你的了,你看……”
马姑娘是一点也不知道沈青燕和沈文贵,以及沈春雨的关系,只是本着商人的立场这样说,所以沈春燕也没怪她。
不过想到是给沈文贵的贺礼,她心里过了了这个坎,“对不起,马姑娘,要让你失望了,这个活我不会接。”她现在又不是很缺钱,接不接活全看她自己的心情。
“伙计,那绣品开始绣了吗?”这时个面传来器张的女声,“我们家叔老爷的寿辰快到了,再不动手绣就来不及了,到时你一个小小的纤绣坊可吃罪不起。”
“春花姑娘,你怎么亲自来了。”马姑娘急忙迎出去,“这不绣娘才到,我正跟她商量呢!”
“这有什么可商量的,吴员外的面子你可以不卖,别说沈大老爷的事是顶顶重要的事,就是吴府的你也得罪不起,还不赶紧地。”春花一副鼻孔朝上的样子,“放心,若得了沈老爷的欢心,赏钱是少不了你的。”
这个春花上次没跟沈春雨一起出来,自然不认得沈青燕。
“姑娘是不是太有自信了,这里可是富春县,那位沈才能爷手再长也伸不到这里来把。”沈青燕轻哼地说:“至于吴府的沈春雨,不过是个比婢女高级不了多少的侍妾,什么时候谱也变得那么大了。带句话回去,这里是富春县,你们吴府也不过是个稍微有钱一点的人家,还不是县太爷。所以说话还是要注意分寸,有句话说得好,祸从口出!”
春花被沈青燕气得一张脸憋成猪肝色,嘴唇哆哆嗦嗦,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你个小丫头给我等着,得罪了沈老爷的外甥女,吴老爷的九姨娘,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放下这一句毫无威慑力的狠话,匆匆走了。
这句话对沈青燕丝毫没有影响,可是却把马姑娘吓得不轻,“春花姑娘,有话好好说嘛!”她冲着春花的背影喊,却惹来对方狠狠的一个白眼。
“唉,这可怎么办?”马姑娘急得直跺脚。
“有什么怎么办的。”沈青燕淡然地问,“吴家有这么可怕吗?”
“唉,青燕呐,你是不是和吴家那位九姨太有仇啊,怎么这么不给她面子。她可是于春县沈老爷的外甥女,而且这吴家就是潘水镇上的一霸,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没有谁敢跟他们作对的,可是现在……”
“对不起,马姑娘,让你为难了,不过你们就没想过去衙门告吴家吗?”沈青燕不解地问,“吴家再怎么有钱也不过是一介商户,总不会跟当官的作对吧?”
“你是不知道,吴家有一个女儿嫁给县老爷做小妾了,有县老爷撑腰,我们这些市井面姓还怎么敢去告他们。”
“嫁给县老爷?”沈青燕有些不可置信,祝明哲会收小妾,而且是一介商户的女儿,这太不可思议了,简直比当初她知道祝明哲是跟他来自同一时空的人还让人惊讶。“是新任的吗?”
“是啊,你怎么这么问,难道你认识县老爷?”马姑娘惊讶地问。
“不认识。”沈青燕拽起沈青玉说:“你也先别急,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吴家总不能只手遮天吧,天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出了绣坊,沈青燕一肚子气,跑进成福记,她倒是想直接跑到县衙去质问祝明哲,可是想想自己的身份,还是不要去了,反正向来他们都是通过卢成福来联系对方的,因而她也想让卢成福帮她带个信给祝明哲,自己就在卢成福给她准备的包厢里等。
不一会儿,祝明哲一身轻身就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尹光翟。
“青燕,找我有事?谁惹你了?不会是家里又遭贼了吧!”祝明哲看着一脸气呼呼的沈青燕,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你家才遭贼了呢,你全家都遭贼了。”沈青燕看着他笑嘻嘻的脸,竟有一拳打上去的冲动,“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官商勾结的那一套了。”
“官商勾结?”祝明哲愣了愣,“这是从哪里说起,我到这儿才不过几个月,能够跟哪个商家勾结?”不过随即话锋一转,讨好地说:“如果你要做生意,我一定给你大开方便之门,这算不算是官商勾结。”
“这小子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尹光翟顺手给了祝明哲一个手肘,“想出气的话,就把他揍一顿,我会当没看见。”
祝明哲听了这话,气得差点吐血,难道在他眼中,兄弟就是这么拿来出卖的吗。
“那你也得让我做个明白鬼吧。”他决定不再跟自己这个重色轻友的兄弟说话了,直接问沈青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