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该死的窃贼!”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响彻了河边。
不过,无人怜悯。
宁冬看着双白手上的银票,微微颦眉:“这不是殿下给出去了么?”
双白含笑将银票收回袖子:“没错,也是殿下让收回来的。”
宁秋不解:“为什么,明光殿缺钱?”
一白嚼着一根草叶子,懒懒地道:“因为殿下癖好之一就是喜欢欣赏贪婪的人得到了又失去之后的悲伤模样。”
宁秋和宁冬:“……”
说白了就是因为摄国殿下心眼小,又爱吃醋,容不得人得罪罢?
看着不远处自家的两位主子上了小船,几人立刻也跟着上了一艘早已准备好的画舫,远远地跟在那小船后面。
他们并没有留意到身后有一道奇异地注视着他们的目光,见他们上了画舫之后,那人便立刻钻出了人群,溜到一处卖灯的几个小贩那儿轻声道:“我发现了一件奇事儿,刚才好像看见了控鹤监的奉主,并着秋提督身边的两名新侍女,不知怎么大半夜地出来游湖。”
那卖灯的几个小贩迟疑了一会,便压低了声音道:“好,你先去跟着他们,咱们马上去禀报平公公。”
那人迟疑了一下:“但是今夜八殿下好容易趁着宫备松懈出宫散心一趟,咱们要拿这些事儿去烦殿下么,到底不过是摄国殿下和秋提督的底下人罢了。”
也许他们不过是趁着主子大婚出来偷懒呢?
那看起来似为首的小贩颦眉:“你忘了么,八殿下说过,但凡是和摄国殿下及秋提督相关的消息都必须第一时间通知他!”
那人一惊,似才想起来这一茬,立刻一点头,就立刻往金水河边,寻了一艘小船立刻跟了上去。
而其他小贩则是立刻派出了人潜入人群之中。
满天星辰印河汉,飞雪渐散,春初临,人间正是好时节。
秋叶白和百里初坐在船头,船夫撑着小船悠悠荡荡地顺着金水河慢慢地飘荡,飘荡过了繁华的喧闹的窄河,渐渐行向宽阔之处,两边岸上皆是灯火明媚,河面上灯光点点,悦耳的丝竹之声渐渐飘荡开,冰冷水气荡漾开来,越发让河面显得迷离美丽。
幽幽远远,天上人间,仿若幻境。
秋叶白靠在百里初肩头,微微眯起眼儿:“好漂亮,难怪大伙都等着坐船呢=。”
百里初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握住她的手,轻轻地动了动。
她忽然感觉自己的手指上多了一个东西,抬起手一看,精致的蔓藤红宝石银戒正安静贴合地圈在她的无名指之上。
她瞬间一愣,心潮瞬间翻涌:“为什么戴在这根手指上?”
百里初低头看着她,眸光如暗夜之水一边深邃幽沉,也同样温柔而冰凉:“很合适小白。”
在第一眼看见那戒指的时候,他便也发现那戒指确实很漂亮,也很合适小白。
秋叶白心中一悸,看着他默然无言,是的,有什么比这一句话更合理的解释呢?
他不知道那个关于西洋传说里,无名指的血管直通着心脏的说法,不过是直觉地合适罢了。
不管戴在哪里,都是——合适。
只因为那是他予她的。
这是最甜蜜、最贴合的解释。
她唇角不可自已地弯起,忽然反手握住他修白的左手,将随后从他右手里拿过另外一枚戒指,松了下上面的活扣,然后同样为他套上了无名指。
随后,她握着他的手,十指绞缠,温然微笑,明眸柔亮:“以戒指为信,此生你不摘下,我便永不摘下,若是真有无间地狱,若你先行,我凭此为信,于无间地狱再握你之手,若我先行,你也可凭此拥我入怀,莫失莫忘。”
百里初低头看着她,眸光幽幽迷迷,许久,许久,他忽然轻笑了起来,指尖慢慢略过她的脸颊细腻的肌肤。
“小白,我有个更好法子……”
“嗯?”秋叶白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密教有密法曾记,若想要拘束自己宿仇者之魂魄,便可将其焚烧为灰之后,以己身血练符毒浸入骨烬之中,那么便可拘其魂魄,生生世世受咒怨所束,令其永不得离。”
百里初伸手挑起她的小巧的下巴,垂眸凝视着她,瞳孔悄无声息地渐渐扩散成诡异的无边暗色:“小白若先行,便让人焚做白烬为小白做一碗汤羹,伺候小白如此用下,方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骨肉相容,莫失莫忘。”
直到,他精致的薄唇靠上她的柔软的丰润的唇:“如何?”
她闻言,浑身一震,抬眼静静地凝视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却几乎瞬间沉没在他冰冷又温柔的奇异眸中,鼻息间都是他身上靡靡惑神香,呼吸都仿佛慢滞。
“如果,是我先行呢?”
百里初轻笑了起来,如深海漾起波澜:“当然不会浪费,血符入骨,把小白也吃掉,就像这样……”
他忽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脑,低头温柔又粗暴地吮住她柔软丰润的唇,似在品尝罕见的美味。
他永远不会让他独一无二的光离开他。
如果不曾得到,便无执念。
若是曾经触碰到这样的温暖,便似蛊毒成瘾,何以能戒?
秋叶白几乎瞬间便不能呼吸,心中一片震撼,唇间都是他味道,面前魔美人似想要真的将她拆吃入腹一般,掠夺着她唇间的温软甜蜜。
她的手被他紧紧地扣着,几乎有些疼痛。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般阴冷的温柔,森凉的甜蜜,惊世骇俗的誓言,也只有这位殿下才能说得出来罢……
她性好自由,原想着挚爱一人,便是与其无边的自由,从来鄙薄于这般沉重之爱。
只是今日方明白……
爱恨到了极端,不过殊途同归。
相思入骨,刻骨摄魂。
“小白,小白,你应了我罢,嗯?”他微微抬头,在她唇间喘息轻喃,声音依旧幽凉,却让她听出了近乎任性孩童一般的软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