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天下奇观了,她还是头次看见有人这么上吊着玩儿的。
噗嗤!
边上的鹤卫连同一直站在门外的双白都忍不住暗笑了起来。
真是最毒妇人心,这秋大人是希望一白上吊成功呢,还是不希望呢?
一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没法子才咬牙道:“是军师的命令。”
阿初的命令?
“你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么?”秋叶白再次兴味盎然地挑眉。
双白终于忍不住端着一盆子花进来,含笑道:“殿下说他自从有了孩子以后,头脑要么给长到女人肚子里了,要么半夜睡女人操劳过度,所以现在说话从来不经脑子。”
一边的鹤卫也默默地补了一刀:“奉主说他不会再做这种让人上吊的事儿,于是殿下让奉主现在就自挂东南枝,清醒清醒。”
秋叶终于白忍不住:“噗——!”
自挂东南枝,还真是贴切!
也亏得百里初那魔头想得出来!
不过,她算是知道百里初到底恼火一白什么了,十有八九是因为他把那百里凌风曾经亲过他的秘密泄露给她的事儿。
“……”一白吊在树上,自然清楚地看见秋叶白笑得眼泪都出来,还有附近暗影里的鹤卫们那颤抖的身形,他阴柔俊美的面孔一阵白一阵红,恶狠狠的目光横扫了一群鹤卫。
他到底积威犹在,鹤卫们立刻安静了下去。
只秋叶白才不怕他,一边笑一边走,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继续,继续自挂东南枝,一白你挂在院子里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千万不要客气。”
下一次谁得罪了人,就像一白这样拿一根绳子这么吊在别人家房门口,瞪着两只大眼,还真是极好的报复计划。
说着,她便在一白怨怼的目光下,进了房间。
一白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暗自嘀咕,女人果然是祸水啊,是老虎!
自家殿下都秋叶白那个坏女人被带坏了!
不过话说回来……
他默默地望天,他到底要在院子里自挂东南枝多久呢?
他一点也不喜欢当这种吊死鬼,哦,不,树上吊丝虫儿的感觉。
且说这一头秋叶白进了房间,便看见百里初正静静地坐在床边看书,夕阳的光透过窗口落在他的脸上、身上,将他整个人镀上一层漂亮的金光,柔软而温和。
让她的心也跟着瞬间沉静下来。
秋叶白走了过去,解了披风,踢掉了脚上的鞋子,爬上床,径自把头枕在他的膝头。
“怎么了?”百里初看着膝头上的人儿,幽幽的眸子里闪过温凉的光。
“没什么,只是在想当初我是不是轻率了,若是我没有入朝为官,若是我对绿竹楼的人多几分心思,也许绿竹楼不会是像今日这样,静萍也不会受了那样大的委屈,是我对不住她。”秋叶白轻叹了一声。
“小白,你是人,不是神。”百里初随手替她拆了头上的发簪,让她一头如瀑布乌发散落在自己腿上,伸手插进她的发间轻抚。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人真能算无遗策,有的只是尽人事听天命。”
何况,她若是不入仕,他又怎么能得到她呢?
百里初线条精致的魅眸里闪过近乎诡凉的光来。
她挪动下身子,把脸靠在他平坦结实的小腹上,顺手环住他的腰肢,闭着眼,淡淡地道:“我知道,这些道理我都知道,只是有时候会觉得心累。”
虽然方才经过门口一白那囧事儿一闹,让她心情略放松了些,但是她还是觉得心头闷闷的。
“我怎么觉得静萍好像对天书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她原本就心细,对女孩儿一向多给几分温存和关心,此刻见静萍提起天书时候的那一丝犹豫和复杂的神情,倒似有点爱恨交织的味道。
“这世间唯‘情’一字最难猜测和揣摩,不必多想,终归你已经将处置天书的权力交到了她的手上,她待如何是她的事。”百里初指尖滑过她雪白的脸颊,停在她的嘴唇上。
“阿初……你会永远陪着我的对不对?”她忽然抬起头轻声问。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有了他以后,变得有点脆弱。
但是,百里初看着枕在自己膝头的人儿,却爱极了她依靠着自己这般的脆弱模样。
他眼中幽光闪过温润宠溺,他伸手轻抚她的发丝和脸颊,扣住她的后脑,俯下身子去吻住她柔软的嘴唇,轻舔她唇间的蜜津:“我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小白。”
秋叶白柔顺地任由他在自己唇间挑逗轻吻,掠去她所有的呼吸和甜蜜。
她主动伸手攀附住他的颈项,手也探入他的衣襟里,轻抚他结实的胸口。
百里初有些意外她的主动和热情,抬起眼看了她一眼:“小白。”
“嗯,我要。”她笑了笑,将他推倒在床上。
他看着她那有点娇憨又清艳的样子,只觉得这世上没有比这三个字更动听的,便轻笑,将四肢摊开,凉薄而慵懒的笑:“大人可要温柔点。”
她指尖挑开自己的腰带,俯下身子去亲吻他的眼儿:“那是自然,一白可是很担心你肚子里的会怀了不是我的孩子,我自然要多加努力。”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很想拥抱他,那能让她感觉踏实和心中安定。
一白?
百里初眯起眸子,轻哼了一声:“呵呵……”
窗内一片旖旎春色,窗外吊着的‘尸体’却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颤。
第二日的傍晚,一道窈窕的女子人影静静地站在一处院子树荫下里,她温柔沉静的面容上此刻却皆是怔愣的神色,似不知神游到了何处,只手里提着一把寒光四射的长剑。
那守在房间门口的两名卫兵看着那女子,皆有些莫名地互看一眼,接着低声窃窃私语起来。
“那姑娘今儿下午就来了,原只是在门外打转,如今进来了,却站在树下发呆是个什么意思,而且她拿着那把剑,怎么看都像是想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