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尊门分舵稍作休息就在熊瑁和杜青鱼的带领下,向青鱼帮进发。
一路无事,不一日到了云梦地界,想到昔日和梅傲雪、一阵风相遇相知,在这里一起探究洞庭湖和九头鸟的秘事,熊瑁心中不禁怅然。
当初三人虽然是一路斗嘴、抬杠,可是相处却甚是融洽,是熊瑁在这二十几年的人生里,难得的一段快活时光,再看看眼下,虽然盟兄在侧,又有美女相伴,还有一大批愿意追随自己的忠诚之士,却怎么也找不到昔日的快乐。
谓然一声叹息,自语道:“数日不见,已是物是人非,人生真是难测!”
杜青鱼听他自言自语,发着感慨,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道:“贤弟,又想起梅姑娘和一阵风了?”
“是啊。”熊瑁看着杜青鱼一笑:“大哥知道,当初我和傲雪还有一阵风兄弟就是这块土地上失散的,都已经这些时日了,却完全没有一阵风的下落。而小弟和傲雪也差点阴阳相隔。此情此境怎么不叫人惆怅?”
“梅姑娘已经没事,而那一阵风兄弟,为兄也正在分派人手去寻找其下落。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们一定可以重逢。”杜青鱼指着远处茫茫的湖水向熊瑁道:“贤弟你看。”接着道:“方今江湖已经暗流汹涌,这如画江山早晚有一天会易主。”
“那又如何?”熊瑁望着滚滚江水和茫茫洞庭湖面:“难道大哥真的想逐鹿天下,却而代之?”
“是要取而代之,不贵不是大哥而是贤弟你!”杜青鱼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道。
“我?”熊瑁一笑,摇摇头道:“大哥可是还记着昔日傲雪称小弟为逐鹿王之事?”
“不全是。”杜青鱼也笑着道:“最主要的是他们还有青鱼帮上上下下数万之众,都愿意追随贤弟。”
“大哥,江湖多纷扰,我辈中人挺身而出为百姓消灾解难,小弟是非常愿意的。”顿了一下,熊瑁才接着道:“可是要小弟像那些枭雄一样,打着为百姓谋福祉的幌子,其实是为了自己一己私心权倾天下而让兄弟们刀头舔血,小弟实在是不愿意。”
“你先不要说的这么绝,很多时候我们身在江湖,都由不得自己的。”杜青鱼见一时说不通熊瑁,便换个话题道:“咱们兄弟先不说这个了,这事也勉强不了了。”
“嗯。”熊瑁嗯了一声,若有所思的道:“大哥,你一向不怎么待见尊门……”说道这里却住嘴不说了。
“贤弟可是想问为兄对尊门的看法是吗?”杜青鱼遥望茫茫洞庭湖道。
“正是,大哥。”熊瑁道
杜青鱼望着远处的洞庭湖,半晌才道:“因为尊门执掌武林牛耳,原本还不错,也都很是关心百姓生存之大计。但是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帮派,高高在上久了,难免会出现妄自尊大,忘记自己的原本初衷,而变得作威作福。
这尊门就是这样,百年前他们刚刚带领江湖人物拯救苍生,可是现在已经开始变质了,变得不再以百姓为先,而是处处都有欺压百姓的事情。“
杜青鱼一口气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才接着道:“为兄当年只是这洞庭湖上的一个渔民,家里上下老幼有十多口,我们跟所有渔民一样,常年以打渔为生。”
“就在那一年,天气大旱,洞庭湖几乎缩小了一半,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的洞庭湖缩小了一半,那这里成千上万的渔民都有可能会饿死。但是大家在一个德高望重的老渔民的带领下,大家互相帮助,跟这操蛋的老天做着斗争,就在我们的日子勉强能过下去的时候,尊门下了一道命令。
这命令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命令上说但凡在洞庭湖上打渔为生的人都必须每个月按照家里的人头数目向当地分舵缴纳所捕之鱼。贤弟请想,在那样的灾荒年里,我们维持生计都勉强,哪里有那么多鱼上缴,于是我们一些青壮年渔民就在老渔民的带领下,去找分舵的舵主理论,结果你猜怎么着?”杜青鱼说道这里,双目炯炯的看着熊瑁,眼里闪动着怒火。
熊瑁看他表情已经知道大概是个什么结果了,还是正色道:“是不是你们的请求被驳回了?大哥”
“驳回?”杜青鱼突然冷哼一声道:“要是驳回也倒罢了。他们居然说是老渔民煽动我们故意闹事,还说我们是想造反,要故意挑衅尊门。然后将老渔民和我们毒打一顿,挂着牌子游街示众。老渔民年老体衰,经不起毒打,再加上被无辜羞辱,回到家没多久就伤心而死。”
“死了?”熊瑁惊愕道:“被打死了?”
“是的,被打死了。”杜青鱼眼中怒火更盛,道:“贤弟这个老渔民就是为兄的叔叔。”接着向熊瑁道:“贤弟你说大哥能和他们为伍吗?”
熊瑁想不到一向看起来风光无限的青鱼帮帮主的背后,还有这样一段心酸的历史。便好言安慰道:“大哥,你节哀顺变!”接着道:“难怪大哥想来不买尊门的帐,原来个中有这样的曲折。”
“是的,这件事大哥从来没跟任何任何人说过,今天是三十年来第一次跟贤弟说。”杜青鱼说出了心中郁结已久的心事,似乎人也轻松了许多。
“原来尊门现在已经变质道这样的田地了。难怪江湖中各大势力纷纷露出了收敛已久的野心,难怪欲界六天里的那些欲壑难填的天主纷纷踏足人家,势要把江湖变成阿鼻地狱,好从中渔利。”熊瑁不禁低声呢喃着。
“贤弟你说什么?”杜青鱼见他喃喃低语,不禁问道。
“小弟是在想欲界六天和江湖中一些具有野心的帮派,蠢蠢欲动的原因。”熊瑁抬起头,看着杜青鱼道。
“听贤弟曾提过,欲界六天的天主也重临人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贤弟可否将知道的都说给为兄听听?”杜青鱼一直都想问熊瑁这个问题,只是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启齿,今天终于有机会一问了。
“嗯”熊瑁向杜青鱼道:“大哥,小弟虽然涉足江湖不久,但是有幸得遇了几位世外高人,从他们口中零星知道一些关于欲界六天和人间炼狱的事情。”
接着,熊瑁向杜青鱼详细的叙说了自己知道的一切:“欲界六天看似是化外之境,而六天之主更是超然物外之辈,可是其实他们的骨子里却都有着深深的欲念,那就是要将一切神魔诞生的摇篮——人间,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这样自己就可以掌控着一代又一代的神魔领袖,成为永远的六天至尊。”
只是他们在人间太平时,是无法有所行动的,否则就会引动苍穹之中的“天怒人怨”,让自己灰飞烟灭。
“原来是这样?”杜青鱼听熊瑁说完,恍然点头称是。
“是的,大哥,就是这样。”熊瑁望着又陷入沉思的杜青鱼道:“大哥你在想什么?”
杜青鱼一惊,醒悟过来道:“没什么,为兄只是在想,要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看来尊门的统治就要结束了。”接着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只是百姓又要遭殃了,要是有谁能向那独孤伤一样,拯救万民于水火该多好!”
说完双目炯炯的望着熊瑁。熊瑁知道他又想跟自己提那逐鹿天下的事,赶紧接口道:“大哥放心吧,每逢乱世总是会有盖世豪杰出来带百姓脱离苦海的,我们做好侠之本色就行。”
杜青鱼笑着摇了摇头,半晌才喃喃道:“也好,也好,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
熊瑁笑着向杜青鱼道:“大哥,你为什么总是认定小弟一定能够成为逐鹿之王,统领江湖?”
杜青鱼看了看熊瑁,摇摇头道:“为兄哪里敢说肯定,为兄只是觉得贤弟有实力一试。”
“一试?”熊瑁愕然道。接着摇头道:“拿苍生之幸与不幸来做应正自己能否成就霸业的筹码,小弟不愿也不敢!”
“你这是怎么了,贤弟?”杜青鱼突然看到熊瑁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道。
“没什么,大哥。”熊瑁认真的道:“小弟还是那句话,只想做一个本色侠者。希望大哥在小弟有需要的时候依然支持就好。”
“贤弟请放心,大哥不会勉强你做什么。”杜青鱼也正色道,接着又道:“只要贤弟有什么要求,大哥一定倾尽全力相助。”
“小弟先多谢大哥了。”熊瑁向杜青鱼躬身谢道。
“贤弟怎可如此客气?”杜青鱼慌忙拉住他。
二人正在说话,突然地面一阵颤动,在洞庭湖上一道因为失火爆炸形成的蘑菇状红云,腾空而起。
“糟糕,青鱼帮出事了。”杜青鱼脸色霎时变得煞白,身体摇摇欲坠道。
熊瑁连忙扶住他焦急道:“大哥,怎么了?不一定是青鱼帮有事的。”
杜青鱼勉强收摄心神,强压焦急道:“贤弟,为兄方才急怒攻心,心脉大乱只怕无力急返总舵。你快代为兄先回青鱼帮看个究竟。”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绿莹莹的鱼形玉佩,递给熊瑁。
熊瑁还想再说什么,看到杜青鱼乞求的眼神,点点头,将玉佩揣进怀里,让罂瑶照顾他。
又留下七位不死药人当中的五位协助罂瑶以防不测,只带着两位不死药人急匆匆的赶回青鱼帮总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