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风和苦心大师在禅房里,看似轻描淡写的比划着武艺,实际上已经是生死相搏了。林如风的每一招在普通人的眼里都是平平无奇的招式,可是在苦心大师的眼里就不一样了。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让苦心大师心头震惊:这青衣人是哪里冒出来的?武功如此高强怎么自己却从来没见过?其实这也难怪,林如风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幽魂谷的谷主,他不想连累幽魂谷,所以在进入少林寺之前,先戴上了人皮面具。加上他的武功本就自称一派,所以就算是少林寺里的藏经阁长老也认他不出。
而林如风同样很吃惊,因为自从自己出道江湖以来,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今天这样的高手,而且还不是面对一个,而是连续面对七个!两人边打,一边都在思考自己心中的疑虑。林如风在想自己如何能够完成任务还能全身而退,而苦心大师的目的却是无论如何也要让林如风亮出真本事,以便自己摸清对方底细。
两人在禅房里有一招无一招的比划着,像这样平淡而凶险的大都,恐怕再武林中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难得遇到一次。可惜今天有了,却没有人能有幸欣赏到。
林如风知道时间拖的越久对自己越不利,当下主意已定,立即改变打法。先是露出破绽让苦心大师上当,可惜苦心大师微微一笑之后,根本没上当,反而晃身让开。并乘机双手合十道:“施主好功夫,敢问施主是谁?”
“在下只是江湖中的无名小卒,区区微名何足道哉?大师还是小心应付在下的下一招‘万古同悲’比较好!”口中说话,林如风左手拢指成爪,右手握掌成拳,左手抓苦心大师咽喉,右手直捣苦心大师前心。苦心大师低颂一声佛号,双掌一合向外一分,一只迎向林如风的左手,一只迎向林如风的右拳,口中低喝道:“施主也接老衲一招‘佛光普照’试试。”
林如风知道苦心大师的这招佛光普照不仅可以化解自己的这招“万古同悲”,还有很多后招来攻击自己,连忙变招“天地同寿”,左手去抓苦心大师的手腕,右手舒拳成掌打算硬碰硬的去接苦心大师一掌。
苦心大师见林如风招式变化如此迅速,心中大师赞赏,只是已经容不得他开口说话,就是想也来不及。只能在林如风这招“天地同寿”下飘身后退,只是他飘身后退的时候右手一抖,身上的袈裟“唿”的一声卷想林如风,林如风低喝道:“好和尚,原来练成了已经失传的少林秘技‘袈裟伏魔’!”
苦心大师低低一笑,轻轻道:“施主好眼力,连江湖中失传的武功都认得出来,想必不是泛泛之辈,还请施主道出来少林的真正来意!”
林如风也是低声一笑道:“来意在下已经言明,如果大师实在不信,那在下也没办法!只是这场架还胜负未分,还得继续才是。”说完,脚下踏着一种奇怪的步伐,开始游走起来。
苦心大师先是很平静的看着林如风,但是虽知林如风越走月奇怪,苦心大师的脸色开始变了,突然盘膝坐在地上,就如平时坐禅一般,双目微闭只是他身上的白布僧衣已经鼓胀成小船的风帆一般。
“大师倒是很识货!”林如风低笑着,边游走边道。
“老衲虽然不知道施主是谁,可是老衲却是识得这套步伐,施主看来是有所谓而来了!”苦心大师边说,边向身体四周连续挥掌,就像是在自己练功,击打空气一般。奇怪的是,苦心大师每击出一掌,林如风的身形便是一滞。他连续朝着不同的方向击出四掌过后,林如风的步伐就没有刚开始那么流畅了。
林如风低声道:“大师好厉害的佛门罡气,居然能阻挡在下的仙煞步!”嘴里说着话,林如风手上可不会闲着,他要的就是苦心大师在这一瞬间劈出的四掌。因为苦心大师劈完四掌之后,肯定会重新运转体内的真气,以弥补真气外泄而产生的天罡护体罩上的漏洞。就是这一瞬间的机会,林如风抓住了,快得像鬼魅一般,乘苦心大师还没有弥补上护体罩上的漏洞时,欺近苦心大师手指一挥点中他的软麻穴。苦心大师“噗”的一声倒在禅房的地上。
林如风一笑,弯腰扶起苦心大师,将他放在屋顶的横梁上。然后飘身而下,走出禅房,关好门,才向达摩院走去。
林如风依然还是那一副游客的神态,遇到偶尔经过的值夜和尚,便说自己是在这里借宿的,现在出来寻找茅房什么的,那些和尚也不怎么起疑心,任由他去。
很快林如风便到了达摩院外,他还没走进达摩院的大门,一个细如蚊蝇的声音传来:“施主夜访少林不知所谓何事?不过老衲双腿残废,不能出门迎接,怠慢之处还请施主见谅!”
林如风心道这少林寺果然是卧虎藏龙,就是这达摩院的自称瘸子的和尚,竟然可以将声音拧成一线送到自己耳中,就足以证明他的修为只在方才的藏经阁长老之上,而不再他之下。心道反正已经来了,干脆一点进去看个究竟再作打算。便也将声音凝成一线送入禅房中的和尚耳中:“大师客气了,是在下打扰大师清修了,只是在下仰慕少林已久,所以晚上借宿少林忍不住就到处看看,却不小心打扰了大师清修。在下也就不客气了,进来叨扰大师一回也罢!”说完便施施然的跨进大门,然后直向禅房走来。
林如风也不担心少林寺里的高僧突施暗算,见禅房的门是虚掩着的,便伸手推门而入,只见禅床上做着一个烧焦的木头一般的老和尚。方才的苦心大师是须眉皆白,但是精神奕奕,一看就是高僧,而这个和尚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高僧,更不像是少林现在辈分最高的苦字辈高僧。
烧焦木头一般的老和尚,一见林如风看着自己,似乎有些意外,便微笑道:“施主是否见不惯老衲的这副皮囊?”这些话在他嘴里说来,是那般的轻描淡写,就像是他已经灵魂不在身体之中,身体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包袱而已。
林如风进来时就看了一眼老和尚的眼睛,只见这老和尚虽然像是一段烧焦的木头,但是一双豌豆大小的小圆眼里喷射着无穷的神芒和精力。他知道这个和尚果然要比苦心大师的修为高出很多,自己这次只怕没有那么幸运,能在短短的时间里打到他了。
“施主何不坐下?”老和尚看了一眼林如风指指屋里唯一的一张凳子:“施主难道是畏惧老衲的这具皮囊?”
林如风知道这个老和尚是在试探自己,当下一笑坐下,答非所问的道:“如果在下猜得没错的话,大师应该就是少林寺苦字辈高僧里的‘苦情’了。”
“不错,老衲正是苦情,高僧二字不敢当!”苦情大师双手合十低眉垂目道:“施主夜游少林寺除了欣赏夜景之外不知道可还有其他用意?”
这个老和尚果然厉害,直接表达自己对林如风的怀疑,让林如风回答最好,不回答至少他也是知道了林如风的大概心意。
林如风一笑,也合十行礼道:“其实在下对少林武功仰慕已久,这次来到少林,却是还有别的用意,那就是想讨教一下少林绝学!”
老和尚苦情合十微笑道:“原来施主是个爱武之人,只是可惜了施主。我少林弟子习武纯粹是为了强身健体,更加之我佛门中人是不应该也不能与人争斗,所以只怕这次要让施主失望了。”
林如风既然把话已经挑明了说了,就绝对不会就此半途而废,冲着苦情大师也笑道:“俗话说‘入得宝山,岂能空手而回?’,所以还请大师成全。”他早已知道这个苦情大师要比苦心大师难对付太多了,所以根本不去理会什么江湖规矩或者客套,话一说完立即站起身,挥掌拍向苦情大师当顶:“大师先试试在下这招‘乌云压顶’!”
苦情大师身为佛门高僧,但是秉性却极其刚烈,最是见不得别人不守规矩,林如风正是吃准了这苦情大师的脾气,才故意率先动手。好激怒这老和尚,让他跟自己动手的。
苦情大师被林如风给气得脸色一变,原本焦木一般的脸色现在更加的难看起来,双手握成拳头,然后舒展开一股气劲排山倒海般直扑林如风。原来他气林如风不守规矩,所以决定先教训下这个狂妄的年轻人。
哪知道他的劲力还没碰到林如风,林如风已经身形一晃,完全卸掉了他的浪潮般的内力。还被林如风给讽刺了一句:“原来大师也擅长黑狗偷心!”明明是“黑虎偷心”被林如风硬生生的说成是“黑狗偷心”,只气得苦情大师连佛号也不喊了,直接手一抖,身边的两根精铁拐杖带着“嘶嘶”的破空声射向林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