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变得有些聪明了。”
D分不清政的话是夸奖还是讽刺。
“你……”
D不明白,为什么每每她觉得政还不错的时候,就能够看到他残忍的那一面。攥紧拳头,她开始加强了对他的防备。
“你好残忍,如果是东的话,一定会放她走的。”
“没错!”
政肯定D的话,“如果是东的话,一定会放她走,可我不是东,在自己的利益跟若雪的幸福之间,东不是也选择了自己的利益?”
精明的眼神看不出是还在生病的人,此时此刻的他不是别人,是东家的家主,掌握实权,不到20岁就开始掌握家族权利的男人。
“娜娜,如果东不选择自己的利益,而就为了若雪跟我竞争,你又怎么可能做他的小猫?”
一句话让D汗颜,她从未想过这里面还有这么深的关系,她分不清,分不清这到底算不算强词夺理,她反应不过来,她理解不了,她无法相信他,他不是东。
往后连着退了几步,打开屋子的门,仅留下一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我的等待。”
眼看着门被关上的政,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此时此刻的他真的很讨厌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又把她吓跑了。
番外九 错综复杂的感情
D推开酒店客房的门,浴室冲澡的声音了然于耳,随意坐到单人沙发椅上,扫了一眼床上凌乱不堪的被褥,屋子里正渐渐消散一种甜腻气息。心中不免一叹:红茶这孩子才17岁啊,就过着跟成年人一样的生活了。她17岁的时候,还跟同桌一起谈论九连环怎么玩呢,研究如何躲过老师耳目悄悄睡觉,对未来毫无觉察。
伴随扭动门把手的声音,红茶光脚走了出来。下身围着浴巾,单手用毛巾擦着发丝,看都不看D一眼,就好像她该坐在那里一般。用手指摆弄了几个电话,确认完短信,这才拿起一瓶矿泉水。
双手去拧,也不顾毛巾顺着头跌落在地上,仰起头“咕嘟咕嘟”整瓶水直接见底。
D眯起眼睛久久望着那侧影,一个不经意的笑意在嘴角上扬。东啊!东每次洗完澡喝水,都必须要喝杯子里的。回忆起曾经过往,甜蜜和痛苦的感觉同时袭来,悄然低头。
眼梢发现她低头的红茶放下水瓶,脚踩过白色毛巾走了过来。单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叉脚掐腰挑眉问道:“D啊!你知道刚刚这个屋子里的人是谁吗?”
垂着眼帘的D冷冷答道:“美琪。”
睁大眼睛的红茶诧异啊,腰上的手放到D肩膀上用力晃着,惊呼:“你怎么知道的?我还想给你一个惊喜呢?”
瞪了他一眼的D伸手指着床头柜上纸张,不屑的说道:“她的笔记我还是认得出来。”
挠了挠头的红茶这才发现那张纸,拿起来看了一眼,内容大概就是我先走了,还有事,回头联系。
“你不惊讶吗?我跟她,她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D沉默了良久,在红茶抽完一颗烟之后才徐徐说道:“所谓朋友,就是要在对方误入歧途的时候,无论会不会被怨恨都要拉她出来的人,可……可……我不是不想,只是不知道拉她离开这样的生活,她该怎么活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选择对不对,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第一次,红茶第一次发现D还有怯懦的地方,一个念头浮上心来。按灭烟头站到她面前,俯视这个深不可测,隐藏许多秘密的女人。探出手指,提起她下巴,轻声蛊惑:“你这样,会让我有安慰你的冲动。”
D往后一靠,脸错开他的手,翘起脚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红茶。
“我不是美琪,不需要安慰。”
不惧怕她拒绝的红茶硬是往前踏了一步,垂下头,两个人呼吸近在咫尺。那双魅惑的眼睛,正紧盯D的反应,稍有动摇都会没入其中。
“D啊!你这是何苦呢?硬撑又不会得到快乐,难道你想嫁给一个可以安稳度日的男人,然后过着每天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贴近她耳畔,吟声:“压抑也是过一天,快乐也是过一天,人生有限,你又何必拒绝享受呢?”另外一只手攀上她的脸,轻轻抚摸。
“我定能让你体会什么叫飘飘欲仙的!”
“哼!”
D哼笑了一声,推开红茶的手,耻笑道:“美琪出了多少钱?”
红茶的脸上瞬息万变,变回最初的纯净,坐到床上偏头自言自语算道:“我跟她是月结算,如果是D你的话,我可以推掉所有人,你养我就好了。”
D笑了,这种笑跟她当娜娜的时候完全不同,明明是笑声,却不含笑意在里面。
“红茶,你眼里,这个世界除了钱就没有别的了吗?”
起身丢掉浴巾换衣服的红茶笑道:“你别跟我提爱!那家伙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路边,都无人收尸了,现在说不一定正被虫子啃噬呢,想想都恶心。”
D微微一怔,眼看着红茶穿好衣服,依旧一副17岁孩童的模样。跟刚刚诱、惑自己的时候,判若两人,清澈的瞳孔单纯回望着她。
他看不懂她,她也看不懂他。
酒店门口,红茶坐到D摩托车后面,搂紧她的腰。车开启,眼前景象呼啸而过,消纵即逝,无论是五光十色的夜景,还是色彩斑斓的光辉。将头贴在D的脊背上,温暖的体温,带着淡淡香气。
D心中深深叹了一口气,任由红茶抱着自己,此时此刻,那不过,还是一个孩子罢了。
政的家里,红茶不以为然的大刺刺坐在沙发里,调侃道:“D啊!你好瘦啊!抱上去都没有肉肉,特别是腰啊!!”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的政,特意又强调了一句:“腰!”
强忍愤慨心情的D,从牙缝间挤出一句:“你能不能把话说全了。”
伪装醒悟模样的红茶,一敲自己脑门,认真的说道:“对哈,我还是双手抱的呢。”不等政问自己,主动加了一句:“是她让我抱的。”
冷笑的D,轻蔑瞥了他一眼:“我那是好心怕你掉下去。”
“你要是好心,为什么不开车来啊,我不是把车给你送回去了吗?你绝对是想要我抱你,又不好意思说,就故意骑摩托车来,然后就可以理由充分的让我抱你了。”
D的眼神在灯光的照耀下露出几个星光后黯淡了下来,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能发火,不能急躁,他是故意的,纯粹是故意的。
政不是看不出来真相,圈起手指轻咳了一声,算是把注意力转回到了自己这里,刚刚要开口。
“你真的不介意吗?”
红茶好死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冒出这么一句,他故意的,他就是想知道D跟政到底是什么关系,界限太模糊,说情人不是情人,恋人不是恋人,朋友不是朋友。
看了一眼沉默的D,政淡淡答道:“我只是她暂时的监护人和雇主而已。”
暂时的监护人,是他自己编造的,东和东父亲都没有委托过他。反而伦才是东不在期间,该替他照顾娜娜的人,可是政信不过。
“我已经成年了,不需要监护人。”
听到D义正言辞的拒绝,红茶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政,又瞧了瞧D,仍旧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挠了挠头,感叹了一句:“有爱的世界里,好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