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如此(竺天)
楔子 情到三年迟
缘分这种东西是最说不清道不明的,也许它下一刻就眷顾到你,也许它与你失之交臂,最惨的一种就是你一辈子也碰不到。上天的安排是如此的玄妙,没有人能猜测得到,这也许就是人生之所以趣味横生的原因吧。
缘分就像考试卷上的习题,在发生之前你不可能知道那会是什么,但发生之后你却又觉得像是早已安排好似的。它就是这么的妙不可言,也许,它就发生在你身边……
第一章 我们真的很有缘!
夏天的傍晚总是很热的,仿佛一天内的暑气都要在这时候发泄出去。虽然热,但傍晚却是另一个绝妙的时间——分手时间。一个精巧的花园里,一对男女被傍晚浓烈的蔷薇花香包围着,女孩坐在花园里的石凳上面,小巧白皙的脚不安分地晃动着,翠绿色的凉鞋也岌岌可危地挂在脚上。
“那个,我想……郝阳,你是个好男人,只是……只是……”李维维低下精致的小脸蛋,白皙的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
“只是我们合不来对吗?”可怜的郝阳在心中无奈地悲叹,难道人好也是一种错吗?他今年二十一了,人虽然不是很帅,却也高大威猛,不能说他没有女人缘,他曾经也跟两个女孩交往过,只不过最后都是他被甩,而且对方连用的台词都一模一样。
“嗯,你太温柔了,而且对每个人都一样温柔,我都不知道对你来说我到底是不是一个特殊的存在。”维维有些委屈地咬着下唇,“就像上一次,我和你约会时,一个女生摔伤,你居然丢下我抱起她去了医院,还有上一次,一个盲人老伯迷了路,你立刻就把我丢在马路边,送他回家,还有一次一只狗被汽车撞伤,还有一次一只老鼠被虐待……我真的很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是因为喜欢我才和我在一起。”
有这些事吗?郝阳搜索着大脑皮层中的记忆部分,似乎有吧,他几乎都忘了。这不能完全怪他,他的妈妈是医生,爸爸是警察,从小他就被灌输要“我为人人”的思想,看到有困难的人,他是不可能不去帮忙的,“但是维维,我是真的很喜欢你。”郝阳着急地解释。维维是那种很小巧可爱的女生,很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望,当初第一次见她,郝阳就被她那种小鸟伊人的气质深深吸引。
“够了,不要说了!郝阳,以你的条件一定能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的,我们分手吧。”李维维抬起头,大大的眼睛里噙满晶莹的泪水,在夕阳的照射下,越发显得楚楚可怜,“好吗?”
“好……好吧。”郝阳最见不得女孩的泪水,一时没反应过来就一口答应了,等清醒后才后悔莫及,“不是,维维,我……你……”他恼得恨不得能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
“谢谢你!郝阳,你果然是个大好人。”李维维激动到忘形,险些从石凳上跳起来,“我们以后还可以做好朋友的,就这么说定了!”说完,她像只快乐的小蝴蝶一样飞出了花园,留下郝阳一个人呆呆站在那里,独自面对着夕阳。
与此同时,相同的戏码也在同一个花园上演着。
“杨绅,找我来有什么事吗?”一个嘴唇薄薄的,看起来显得有些刻薄的漂亮女生坐在长长的石凳上,不安分地晃着脚。
被叫做杨绅的那个男孩但笑不语,他英俊的脸在夕阳温柔的抚摩下显得更加有形,“莹莹,你明知故问,难道你没看到我写给你的信?”
杜可莹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地说:“看了,但你那鬼画符般的字谁看得懂啊,看得懂字我也不知道组合起来什么意思啊。”没错,她确实在明知故问,那种情书一看就知道是请枪手代写的,他一个学地质的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出众的文笔。不会写就不要写嘛,干吗假手于他人?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了。
杨绅微笑的嘴角在听到话的那一瞬间不自觉抽动了一下,虽然只是一个细小的动作,但让他整个脸看起来都僵硬了许多,“看不懂?那……那……”他嗫嚅着,然后变戏法似的忽然从背后抽出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花,哼,情书攻势不成,那就用鲜花攻势,看你还不屈服?
果然,杜可莹黑色的漂亮眼睛在那一瞬间睁大,但在下一瞬间又缩回原来的尺寸,“哦,这是什么?月季花吗?长得还不错。”说着,她还象征性地用手指捏了一下带露水的花瓣,嗯,手感还不错,其实她并不讨厌玫瑰啦,只是……她不怎么喜欢送玫瑰的这个人。杨绅长得是还不错,在学校也算得上小有名气的人物,只要是大二以上的学生,哪个不知道有“情场浪子鬼见愁”之称的花花公子杨绅。他的口号就是凡是有资色的女性都不放过,但不知怎么回事,这次竟把主意打在了她的身上,虽然她还算小有姿色,但也不算是特别有名的美女啊。不过不管怎么说,像这种没安全感的男人,她才不要咧。
月……月季?她说这么美丽的玫瑰花是月季?一枝就是五块钱啊!他这个月的饭钱……想到这里,杨绅嘴角抽动的弧度更大了,连举着玫瑰花的手也微微地抖动起来,“这是……这是玫瑰……送给你……以表达我内心对你的爱意,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连绵不绝?一发不可收拾?杜可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再听下去,她晚饭就可以省了,“杨绅同学,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想表达的吗?”
“啊?”杨绅又一次愣在那里,他就是来示爱的啊,除了示爱,他还能有什么好做的?
“如果没事的话,我想我还是告辞吧,吃晚饭的时间到了。”杜可莹平静地向他点了点头,从石头凳子上站了起来,她真的真的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奇怪他怎么能忍受那么恶心的话从自己口中吐出来。站起身,杜可莹微笑着冲呆在原地的杨绅挥了挥手,“再见。”说完,像只兔子般钻进一旁的灌木丛中消失了。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啊……”杨绅沮丧地垂下还举着玫瑰的手,一阵微风掠过,吹下落红几瓣,像洒落了一地的少男的痴心。只灰暗了片刻,杨绅又重新振作了起来,没关系,他自我安慰着,情书攻势鲜花攻势都不行的话,他还有骚扰攻势,没有女性能逃得过他的,总而言之,杜可莹,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哈哈。
走上花园小路,杜可莹静静地享受着在喧闹都市中难得的幽静,刚才的事似乎对她并没有造成很大的冲击,平静美丽的脸上还是不显露一点情绪,她低着头,数着自己的脚步,赫然,她眼前出现了一双大脚,再往上看,是两条粗壮的腿,宽阔的肩膀,然后是一张粗犷而不失温柔的脸,刹那间,她觉得这张年轻还泛着“青春美丽豆”的脸竟是那么的熟悉,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杜……杜可莹?”倒是对方先叫出了她的名字,连他的嗓音都是这样的熟悉,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是杜可莹吧?”男生有些兴奋地对她说,“我啊,我是郝阳,我们是高中的同学啊!你不会把我忘了吧。”
杜可莹狂晕,怪不得觉得那么熟,原来是高中同学!
“哈……哈哈,”杜可莹干笑着,“没有,记着呢,郝阳嘛。”可是刚刚才从你嘴里知道,她暗想。
“你怎么在这儿啊?哈哈,这世界还真是小啊。”郝阳完全把刚才失恋的痛苦忘掉了,沉浸在与旧同学相遇的喜悦中,“我们分开有三年零两个月零七天了吧,自从你毕业,我们就再也没见过。”
“我记得你好像是留级了是吧,因为分数不够,现在上大学了吧,大二了?”杜可莹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郝阳的资料,他以前是他们学校出了名的老好人,好归好,可惜脑子有点不好使。
“不……我又留了一年,今年才大一……”郝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哎对了,你怎么在这个城市啊?难道你所在的大学也在这里?哪个啊?说不准你还是我学弟呢,呵呵。”他乡遇故音总是难得,杜可莹虽然脾气不好有点神经质,但平常来说也是很正常的,在外地遇到高中同学总有些兴奋。
“啊……”郝阳正欲回答,突然不远处传来喊抓贼的声音,脑子还没动,他的身体已经先朝着声音的所在地跑了过去,他一边跑一边说着,“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杜可莹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是要离开还是乖乖地在这等下去。等了一会儿,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死党“狒狒”打过来的,“喂,你什么事儿啊?”
“莹莹……我快死了……快救救我……”狒狒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把杜可莹吓了一跳,这是平常皮得跟猴儿精转世似的的狒狒的声音吗?
“喂,你怎么了?别吓唬我啊,你怎么了?”杜可莹慌忙大声地喊,却只听到了对方挂电话的嘟嘟声,那时,杜可莹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至少事后本人是这么认为的),立刻回“窝”。但为了能与郝阳保持联系,她找了一张白纸写上自己的手机号码,用石头压在地面上,匆匆离去。
她走之后,公园的清洁工翩翩而至,发现地面上有张白纸,立刻大声叫起来:“这是谁啊?这么没公德心,随便乱扔纸。”可是他嘴上虽然在抱怨,但脸上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小心翼翼地把纸放进垃圾箱里,拍了拍手,得意地说,“只要扔纸的多,那我们就用不着下岗了,哦呵呵呵呵……”说完,他又高兴地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一刻,他们之间的线虽然断了,但他们之间的缘分,却才刚刚开始。
杜可莹急急忙忙地回到她可爱的窝,一进门便发现猴精路菲菲软趴趴地趴在沙发上,话筒还在她手里,被紧紧地纂着,怪不得她一路上都打不通。她走到路菲菲前面,拍了拍她,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莹子,我……我……”路菲菲知道是杜可莹回来了,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我……”
杜可莹见她满脸是泪水,心想一定是她又和她的侯文杰吵架了,“他又和你吵架了?那你也别哭啊,有什么事跟我说。”
“你才和你男朋友吵架呢!”路菲菲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抓起旁边餐桌上的餐巾纸,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没吵架你哭什么呀,看《红色生死恋》了?”
“不是,我睡了两天,今天晚上才醒,发现家里没吃的了,又没力气下去买,只好看《美食周刊》,想着古人能够画饼充饥,怎么着我看也能看饱吧,没想到越看越饿,我真是好可怜啊!”
杜可莹只觉得一阵眩晕,“我说你大学怎么上的,你和人家古人有可比性吗?”
于是,苦命的杜可莹只得下楼给路菲菲买了份蛋炒饭,让她做是有点不可能了,自从上次医生警告路菲菲不能再吃含毒量超过敌敌畏的东西之后,她做的饭就再没人碰过。
等到路菲菲吃完饭后,杜可莹一脸平静地对路菲菲说:“刚才‘情场浪子鬼见愁’杨绅向我表白了。”
“你答应他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我一定还在做梦,一定的。”路菲菲拍了拍自己的脸,迷茫地说,“你掐我一下,看我会不会痛。”
送上门的没有放过的道理,杜可莹旧仇加新恨,照着路菲菲胳膊上狠狠就是一下,掐得她吱吱直叫。
“怎么没答应他?你大一的时候不挺喜欢他的吗?”路菲菲一脸的匪夷所思。她记得大一那阵子杜可莹看见他时眼里还美得冒泡呢。
“大一喜欢不代表现在也喜欢吧。”杜可莹白了她一眼,其实她自己也挺奇怪的,为什么明明以前喜欢得要死的男孩,一旦真正出现在自己眼前反而感觉并不是那么好了,好像只是两个不相干的人,连心跳的感觉也找不到。
“已经不喜欢他了吗?还是又有新的暗恋对象?”有时候路菲菲真有点搞不懂眼前这个女孩,她们在一起已经两年多了,但她总摸不清杜可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看起来冷冷冰冰的一副不好接近的样子,但接触深了她又好像特别热情,平时感情不怎么外露,如果真正发泄起来又如爆发的火山一般……果然啊,女人都是复杂的生物……当然,她这么想的时候没把自己包括进去。
“没有喜欢的对象,对他也并不是特别讨厌,只是没有以前那么好的感觉罢了。”杜可莹老老实实地诉说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是拒绝他还是接受他?这也是她一直躲避他的追求的原因,“我该怎么办?”
“要我说干脆别理他,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家伙在咱们学校是著名的花心大少,被他甩是迟早的事。”
“嗯……”杜可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发现你最近变聪明了……”
“那当然!我的智商绝对不是盖的,哼!”
“是是是。绝对脱离灵长类迈向原始人了。”
“呵,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看我不咬死你……”
已经九月中旬了,天气还是那样酷热难挡,郝阳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远远的,从球场那边跑过来一个阳光型帅哥,黑黑的皮肤衬得白亮的牙齿特别显眼,“郝阳,三眼叫我们一会儿去操场踢球,你也去吧。”阳光帅哥叫贾儒,这么文绉绉的名字用在他身上像是一个大男人穿了一件小衣服似的极不协调,大概他父母一开始想把他教育成一名文质彬彬的儒生,但显然教育失败。
“嗯,等我把这个坏掉的水龙头修好就去。”郝阳伏下身,拿起钳子开始修理那N年没人碰过的水龙头。
“唉,我说你这人也太好心了,这个水龙头连学校都放弃了,你还管它做什么,反正修也修不好。”贾儒懒懒地趴在水龙头上,冲郝阳挤了挤眼,“你和新闻系的那个小美女怎样了?那个李维维。”
郝阳停了一下,换了一件工具又接着修了起来,“她已经和我分手了。”
“不会吧。”贾儒怪叫,“要说老兄也不差啊,怎么连一个月都不到就被人给甩了?”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被甩的是我?”郝阳听出话中另有端倪,停下手中的活。
贾儒故作神秘地朝四周看了看,然后贴近郝阳的耳朵低声说道:“你还没听说啊,新闻系那个李维维是个爱情骗子,专捡像你这样的老实男人骗。”
“她能骗我什么?你们别胡说了。”郝阳又开始修起水管。他觉得奇怪,听到这话自己不是应该很生气的吗?为什么会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你就不知道了,能骗的多了,比如你的钱你的关怀之类的,现在的女孩奇怪得要命,你永远都没办法猜到她想利用你来干什么。”贾儒三八兮兮地说。
“别那么说人家女孩,她还是不错的。”郝阳拧了拧水喉,把新的水龙头装了上去,“我就不相信她会骗人。”
贾儒立刻怪叫起来:“我说郝阳,你也太单纯了吧,都新世纪的人了,我还没见过有你这么纯的,别的不说,嘿……”贾儒抱着刚刚拧好的开口向上的水龙头,“咱就说这水龙头,连校修理工都没辙,我就不信你小子能把它给修好!”
郝阳神秘一笑,嘴角坏坏地向上撇着,说不出的帅气,看得连贾儒都呆了一呆,“不信是吗?那我就先让你洗个冷水澡,哈哈。”说着,他拧开手中的水喉,晶莹发亮的水立刻溅了贾儒一身,郝阳在水后面笑得特别开心,仿佛放下些什么。
中午正热,几个女孩懒懒地躺在学校门口的书吧里不愿起来,连午饭都省了。
“莹子莹子,下午你去画室吗?听说下午速写,找了几个足球社的帅哥。”说话的可爱女孩长得特别像一个放大版的洋娃娃,她放下手中正在看的《足球英豪》,一脸的神往,常萌是他们美术系有名的包打听,还是一个小花痴,只要是关于帅哥的消息问她准没错。
杜可莹懒洋洋地推了推一旁睡得没半点形象的路菲菲,“有帅哥,你去画室吗?”
“哪里?哪里有帅哥?”路菲菲听见帅哥二字,激动得立刻爬了起来,尽管大脑还未完全清醒,但全身的雷达已经把灵敏度提高到200%。
“下午画室,老齐(画室教授)找了几个足球队的帅哥去当模特。”常萌做捧心状,“帅哥啊帅哥!”
“切!不还是那几个老的吗?没劲。”路菲菲又准备昏昏睡去。
“不是啊,今年一年级的也有几个水准的,还有一个挺酷的很健美的那种,虽然不是很帅。”常萌只要提到帅哥就特来精神,“有个阳光型的叫贾儒,假如,多好听的名字,还有一个白面点的叫程君,标准的皓齿红唇,还有一个就是那个成熟点的酷哥,叫郝阳。”
杜可莹本来不想去的,但一听郝阳的名字来了精神,“你是说郝阳?他是哪个系的?”虽然不能确定这个郝阳就是她认识的郝阳,但说不定有点可能呢!
“机械工程的,莹子,你怎么就捡着他问?”常萌除了花痴就是爱三八,对这种事情特别感兴趣。
“我们可能认识。”
“哦……”见杜可莹不想说常萌也就知趣地不再多问,她推了推路菲菲,“狒狒,你去不去?”
路菲菲大眼一睁,“论帅哥,他们足球队的哪个有我家猴子帅?不去不去,我要睡觉。”说完又昏昏欲睡。
“纵使你们家的侯文杰是日语系的系草,但我想去画室画画你能陪我去吗?”杜可莹阴森森的声音在路菲菲耳后响起,惊得她寒毛竖起一大片。
“喳,老佛爷下旨奴才哪有不遵之理?”路菲菲一脸奴才相地从书堆里爬了起来,大有“臣诚惶诚恐,该死该死”之势。
于是乎,这三个加起来六台戏都比不上的事儿精向着学校的画室浩浩荡荡地去也。
到了画室,里面基本上已经被挤满了,很少能看到向来冷清的画室能有这么热闹的景象,只不过是清一色的娘子军,只有几个男生可怜兮兮地被挤在角落。
在娘子军重重保围之下的,是三个男生,或坐或立,立在窗边的那个长得眉清目秀,说不出的文静秀美,仿佛古代的翩翩浊世佳公子般。杜可莹心中料想这大概就是常萌形容的皓齿红唇的程君,再看跷着“二狼腿”坐着的那个,浓眉大眼,皮肤黑黑的,这大概就是阳光帅哥贾儒,再看那个略显局促,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的那个壮壮的男生,不是郝阳是谁?
郝阳同时也看到了杜可莹,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惊喜,两人眼神在空中相遇,让郝阳险些忘了他正在当模特,几乎拔腿就向杜可莹走去,但却被她用眼神阻止了。
路菲菲何等心细之人,立刻看出了这两人之间不简单,她碰了碰杜可莹的胳膊,轻轻地问:“那个酷男和你什么关系啊?”
“我们高中在同一个学校,所以彼此都认识。”不仅是一个学校,而且还是一个班的,杜可莹心想。
“他多大啊?难道莹子你有吃嫩草的习惯?”路菲菲开着玩笑。
杜可莹没搭理她,只是暗暗地狠狠地掐了她一下,路菲菲暗痛着,却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皱着一张脸任杜可莹蹂躏。
一个小时的速写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老齐下旨到此结束的时候,杜可莹清楚地看到郝阳脸上那种如释重负的表情,他是那种有点内向的男生,天生不适合当模特。
郝阳朝杜可莹慢慢地走了过去,轻轻地站在她面前。
“没想到我们真的在一所学校啊。”杜可莹先笑着说,“真是有缘。”
“是啊。”郝阳有些讷讷地笑道,不好意思地伸手搔了搔头,宛如一个羞涩的大男孩,杜可莹见了,坏坏地笑了起来,“那么叫一声学姐听听,我可爱的学弟。”
“莹子,我说你也不为我介绍介绍?”路菲菲非常没眼色地挤进了两人之间,皮笑肉不笑地对着郝阳说,“学弟,你学姐我叫路菲菲,以后有事就来找我,我罩你,你多大了?你长得还真面老……不不,是早熟,看起来二十五六岁似的,有没有女朋友?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保证年轻貌美活泼可爱天真纯洁而且价格公道……”
她话还没说完,就让杜可莹挤到一边去,“你干吗的啊?怎么跟妈妈桑似的。”
“莹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妈妈桑怎么了?那也是正当职业,靠自己养活自己的……”路菲菲急忙辩解着,杜可莹不耐地向着一边的常萌使了使眼色,常萌立刻扮演起神经病院医务人员,把病人拖走。
“哎哎,你干吗啊常萌,我话还没说完,学弟,我手机是139****1#85,有需要找我……”别看常萌瘦瘦小小的,她可是正宗的体育生,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把路菲菲不算瘦小的身体拖得远远的。
“吓到你了吧?这里没几个正常人,哈哈。”杜可莹开心地笑着。
“不,你朋友挺开朗的,大学女生都这样?”郝阳也开心地笑着,他知道路菲菲没恶意。
“不不,最起码我很正常,她是个例外,有点神经病,呵呵。”毫不在意地损着路菲菲,杜可莹笑得更开心了。路菲菲是她这一生最重要的朋友和开心果,如果这几年大学生活不是有她陪伴着,恐怕杜可莹早就走不下去了。
“你今年上大三了吧,在哪个系?我们班同学上这所大学的似乎就我们俩。”郝阳不好意思地问着,“我是机械工程系的。”
“我学的是广告设计,以后有空就去找我,你不是有我手机号吗?”
“没有,你给过我吗?”郝阳茫然,其实他很想问一问为什么那天她没等他,但一想,人家凭什么要老老实实在那里等?
“那天我不是写在一张纸条上压在石头下面了?你没看到吗?那天刚好有点急事,所以先回去了,真是不好意思。”杜可莹抱歉地说。
“哦。”郝阳听她这样说觉得有些释怀,但还是有些不解,“我并没有看见什么纸条。”他还没好意思说的是他以为自己走错路所以没看见她,于是在整个公园里都转了一遍,直到关门,“也许被风吹跑了吧。”
“那我再给你好了,你有手机吗?”杜可莹掏出自己小巧可爱的手机,对着郝阳比了比。
“有。”郝阳急忙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两人交换了号码之后又相视一笑。
“以后有空就打电话找我,我全天24小时开机。”杜可莹微微一笑,将手机放了回去。
“嗯……”郝阳答应一声,他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却看见贾儒和程君一脸贱笑地看着他,他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啊,那个,没事的话我要先回球队训练了。”
“哦,好吧。”杜可莹有些失落地说,“有空给我打电话,或者我给你打。”
“好好,一定的。”说完,郝阳逃似的离开了画室。
杜可莹站在那里,觉得有些乏味地抓起一支铅笔在一旁的画纸上涂抹起来,这时路菲菲悄然飘了过来,像一只鬼似的拍了拍杜可莹的肩,说道:“我怎么觉得他有点怕你?”要不然也不会紧张到下楼的时候绊倒在楼梯上。
“胡说吧你,我又不是鬼。”杜可莹说。
“那可说不定。”路菲菲说着,开始在杜可莹周围飘来飘去。
终于杜可莹不耐烦了,一拳打在她脸上,“画室之内不准穿溜冰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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