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耀都皇朝皇都城。
鬼魅般的火红身影如黑色鬼火一般绚烂的在天边盛开,瞬间落在一座府邸门墙之上。
邪肆的眼扫向喏大的府中几处阁楼,随即视线停在前园水榭香亭方向的一抹青色背影之上。
红衣人冷冷一笑,视线瞟了一眼门庭之上高挂于顶的牌匾。
由当朝景帝亲自书写的“睿王府”三个大字在夜色下看得格外清楚。
睿王,当朝景帝之十三弟,名凌景玥,于五岁年时忽染恶疾连发几日高烧,之后据说是烧坏了脑子,一朝变成了人人嘲笑的痴儿王爷。
火红的身影在王府内轻飘而至,水榭香亭里的青衣人不知正坐在那里认真的做什么东西。
直到耳边传来怪异的风声,正小心翼翼的用匕首在手中已经半成形的木头人上刻着眉眼五官的人手下微微一顿,匕首瞬间划破了手指,本来就因为刻人像而最近伤痕累累的手上顿时又是汩汩的流出血来。
“好痛……”
“姐姐,十三好笨,怎么总是刻不出来你的样子!十三好笨!”
“十三的手又出血了,姐姐你怎么还不回来!你答应过十三你会回来的……没有姐姐给十三吹手,十三手上的伤口好疼……”一个人的喃喃自语。
“姐姐……”
那人一边哽咽着,肩膀因为抽噎而一抖一抖的,手下却是不停的刻着一个木头美人。
“姐姐,你走的时候给十三捏的泥人还在呢,十三保存的可好啦!我在等姐姐回来,等姐姐回来的时候,十三就把这个刻出来的最像姐姐的木雕送给姐姐做礼物好不好?”
“姐姐……”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呢?呀,又刻坏了!姐姐的嘴不是这么大的!”忽然,那人暴躁的喊了一声,郁闷的将手中的匕首用力拍在桌子上。
夜色中,仿佛只有那座香亭里点着的灯笼最亮,花迟立于假山之上看着那个人的背影,忽地冷冷一笑,手中瞬间银光一闪,倏地飞上那香亭中的人。
闪着银光的暗器带着尖锐的风声快速侵袭而来,而那边又拿起一块新木头正要重新刻的人仿佛什么也没感觉到。
倏地,一把银剑忽然从一侧蹿来,挡住暗器,一抹黑影站到睿王身后,将他挡住,视线冰冷的投向假山之上的那一抹如火的红衣之人。
“来者何人!我们王爷与人无怨无仇,是谁叫你下此毒手?”那黑衣人乃是睿王府里的王爷的贴身侍卫,看着睿王长大,曾是大内高手,后跟随前皇妃和睿王一起出宫在此安居。
“你?”花迟顿时挑眉一笑,看向那有些眼熟的却是面色沧桑的黑衣之人:“没想到当年的燕达大人,此时竟在这睿王府里当起了保护一个痴儿的下等侍卫的地步,啧啧,可真是人生无常啊!”
早已化名的燕达一听此人竟知他曾经在宫中的名子,不由募地一滞,神色凛然的看向那抹火红:“你是何人?”
这时,刚刚还一脸认真的拿着木头乱刻一通的十三仿佛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猛地站起身,缩在燕达身后:“怎么了?怎么了?”
“王爷莫怕!不过一个刺客!”燕达一脸冰寒的将满脸惊恐的十三护在身后,视线却是冷然的看向花迟的方向:“你究竟是何人?怎知燕某十几年前的名讳?”
“十几年前?”花迟勾唇一笑,视线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个缩着的一脸惊恐痴傻模样的十三:“睿王爷,现今你皇兄景帝病危,王爷可有为帝之心?花某此来不过投石问路,某些遗留的凌家子孙正蠢蠢欲动,王爷隐藏了这么多年,难道此时还不打算有所做为么?当真以为自己是痴儿一个?”
燕达一惊,神色凛了一下,转过眼看向身色面色微微一滞的十三。
“王爷?你可认得此人?”
十三颤巍的抬起眼,看向花迟的方向,然后小心的摇了摇头:“不认得!他刚刚在说什么?十三不懂……”
花迟笑了笑,瞬间翩然飞身而至,一身火红的长袍在色夜之下诡异万分,冷蔑一笑:“花某不喜绕弯子,我说的话,王爷自然明白!当然,或许不需花某的帮助,王爷同样誓在必得,毕竟这耀都皇朝的江山本就应该是你的,不是么?”
十三募然微微蹙眉,在燕达正要说什么时忽然抬手压下他的手臂:“你先下去。”声音不再是刚刚如孩童般清脆懵懂,仿佛瞬间换了一个人一般,那是个近成年人的音调,年轻稳重,又带着一丝疏离。
“这……王爷?”燕达顿时一愣。
却见十三神色微寒,不再多说,便只好收剑,转身走出了水榭香亭。
花迟见十三站直身子,立于香亭之上,神色冰寒,双目微微眯起,似是在打量他。不由一笑:“我说十三王爷,你可还记得十二年前一个大你七岁的红衣公子曾在满朝皆因皇位而撕杀之时,特警告过你与你母妃万不可参与其中,也曾警告过你们现今的能力斗不过七皇子与皇后,若想保命的话便扮做痴儿,王爷可还记得此人?”
“自然记得。”十三眼中瞬间尽是了然,随即勾唇漠然一笑:“原来是你?既是故人,那不如进亭来喝杯茶。”
说时,十三转身,将桌上一片狼藉的木削扫下,顺后持来茶壶,垂落星目,眼底幽深一片。
花迟笑道:“花某正好口渴,来尝尝王府的香茶也不错!”说时,倏然间红影一闪,飞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