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迟冷笑,倏然起身跃至门边,俯下身逼近她坐在地上靠着门边想要后退的身子,残忍的笑着:“皇后娘娘,你不认为,那个魔鬼与你有着息息相关的关系,你不认为这样的人应该由你亲手手刃之么?”
苏瞳被逼的面色僵白的继续向后退,坐在地上无奈的向后挪动,花迟却是一脸邪冷笑意步步逼近:“皇后娘娘在逃避什么?你是无法面对一个不明身份的孽种坐在龙椅之上?还是无法面对你的丈夫是个残忍又嗜血的魔鬼?抑或……你希望这场叛变中,谁笑到最后呢?嗯?”
花迟渐渐逼近,带着酒香的气息蔓延至苏瞳鼻间,越来越近的双眼几乎成了一道蛊惑人心的旋涡。
苏瞳蹙眉,募地抬手挡住花迟故意的侵犯,无力的靠坐在门边被压迫的无法起身,深呼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看进他含着冷笑的眼:“你知不知道,欺负一个哑巴,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花迟顿时笑了,挑眉看着终于开口说话的女人:“那你是哑巴么?”
苏瞳脸色难看至极,难耐的抬手捂住忽然抽痛的腹部,脸色愈加青白,艰难的喘息。
“既然你肯开口说话了,那么皇后娘娘是否有兴趣等到身体康复后,亲手血刃你那位人面兽心的皇帝夫君?花某很乐意给你这么一个机会!”
苏瞳只觉腹部的疼痛越来越重,咬了咬牙,闭上眼无奈的痛吟。
在花迟终于发现她有些不对时,身后顿时传来一声狂怒的低吼:“够了!花迟!她现在不能受刺激!”
花迟一愣,这才见苏瞳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苍白的手指紧揪着腹部的衣料。
“滚开!”十三从后边快速奔了过来,一把推开神色冷然的花迟,伸手一把将浑身冰冷的苏瞳抱了起来:“快去叫大夫!”
四周没有其他人,那话自然是对花迟说的,花迟面无表情的看了里边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麻烦!”却还是脚下不受控制的点住一旁的石头,飞身而起快速去前院叫大夫。
“你怎么样?”十三匆忙的将腹部疼的脸上都已经冒出冷汗的苏瞳放到床.上,见她难受的模样顿时愤恨的又看了一眼外边。
该死的花迟,非要趁着他不在的时候跑来把这些晴天霹雳的事情告诉她,一个正常的人本来就接受不了这么多的事,何况她现在身体虚弱,而且绝对不能受刺激,他分明就是想逼死她。
苏瞳仰起头,难受的紧咬着牙关,不小心咬到了嘴唇,十三怕她太过用力而咬伤自己,忙将手塞到她嘴边让她去咬,苏瞳本能的一口咬住,肚子疼的蜷缩起双腿无助的急喘。
直到大夫赶了过来,叫花迟和十三一同点住她腿上的穴道,然后急忙给她灌下宁神的药汤,又匆匆的用羊皮袋装上温度适中的热水贴至她腹部,尽量平息她体内因激动而乱蹿的血液,直到苏瞳无力的闭上眼,十三紧抱着她安静却也同样虚软下去的身子,转眼看向静立在一旁面色难看的花迟和满头是汗的大夫。
“她怎么样?”
“这姑娘身体本来就虚弱,调养了这么久胎盘才刚刚稳定,绝对不能受刺激!你们以后注意些,若不想她和腹中的孩子一命呜呼,就千万不要用任何话去刺激她!这一次暂时保住了,下一次难免还是会滑胎!”大夫也同样面色不太好的看了一眼花迟和十三:“我看这姑娘还是应该找个安静的住处静心调养,否则早晚都会出事。”
十三不语,愈加搂紧怀里的人,直到大夫唠叨完,转身出去拿药,一直静立在一旁的花迟忽然走至床边,淡淡看了一眼正被十三轻轻放置平躺下去的苏瞳。
“会受刺激,就代表她并不是不在乎。”
十三一听,顿时转过眼声若寒霜:“本王警告过你,少来打她的主意!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应该是散布到耀都的所有百姓耳里,而不是她!”
花迟冷笑:“早一天晚一天,她早晚都一样会知道,逃避不是聪明的女人应该做的事。”
十三顿时拧眉:“我不需要她去选择,也不需要她知道所谓的真相,就算我真的是谋权篡位,就算天下所有百姓都误会我,我知道她不会!”
“可她腹中的孩子是凌司炀的,血浓于水,你就那么确定她不会出卖你?”花迟眯起眼。
十三笑了笑,抬手轻轻抚向苏瞳冰凉柔软的脸颊,眼中是浓浓的爱恋:“她不会出卖任何人。”
“呵呵,王爷,你是否太相信这个女人了。”花迟嗤笑。
十三挑眉,募然转过脸:“这样,至少也比花兄你二十年来不曾相信过任何一个人的日子要舒服许多,本王说的可是有错?”
被戳到痛处,花迟面色骤冷,冷哼一声,绯红的身影瞬间逃也似的离开,消逝无踪。
十三未去理会花迟狼狈的逃开似的模样,坐在床边看了苏瞳一会儿,确定她没事了,这才抽出袖中之前有人送来的密信,打开看了几眼,便拢起眉锋,快步离开。
房门开了又合,十三离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苏瞳缓缓睁开眼,眼底一片寂然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