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苏瞳带着孩子随着凌司炀启程反回皇都,该要面对的总要面对,该要处理的事情也要解决的清清楚楚。
小白和楠谨也毕竟是皇家的孩子,苏瞳再怎么不愿他们在皇宫那样的地方成长,但有些事情并非逃避就可以轻易解决。
而楠谨,也终究在凌司炀的归来之下,有了爹爹给取的名子。
凌墨宇,字楠谨。
待到回皇宫之后,怕是楠谨和小白也逃不过皇家的封号,公主或是皇子,也全在凌司炀的一念之间。
说实话,其实苏瞳并不知道,凌司炀阔别三年后忽然回宫,他是想要做什么。
而宫中曾经有的,现在依然有,曾经没有的,现在也依然没有。包括他们的过去,他们相识他们的故事还有他们之间的一切一切。
*
七宝明珠雕龙撵,玉带金砌盘凤车。
十三从皇都城特意派来的接景帝回宫的马车在走走停停了五六日后,终于浩浩荡荡的驶进了耀都皇朝皇都城。
山不转水转,三年未归,总有一些是变化的。
大街小巷,百姓的穿着,包括三年前几乎被血染红的皇宫正门被重新修砌,金黄的大字在艳阳下显的愈加的惑人。
苏瞳静坐在马车里,怀里抱着沉睡的小白,小楠谨静坐在角落,一边摆弄着莫痕给他新雕的木剑,一边胡乱的比划着。
而在苏瞳所乘的凤撵的前方,凌司炀的龙撵已经停在皇宫门口,百官恭迎。
细数一下,多了很多陌生的官员,而那些曾经还被苏瞳记得面容的臣子无不老泪纵横,激动的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万人山呼:“恭迎吾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瞳还能看见在山呼万岁的同时,宫门被金甲士兵缓缓开启,十三带着曾经遗留下的公主妹妹和宫中一些老人策马趋上前,直到龙撵对面时齐齐恭敬的下了马。
苏瞳第一次看见十三对凌司炀行了那样正式又那么满满敬意的大礼,单膝跪地,眼中已经不再是曾经初见时的痴傻模样,那是一个已经二十二岁的男人,已经经历过太多事情眼中已经带着些许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沧桑的睿王凌景玥。
苏瞳还记得,五年前,一个漫天飘雪的雪夜,她在凌司炀不由自主的跟她讲了他的故事后,逃也似的离开乾天殿,在一颗梨花树下,替这个年轻的王爷扶正了被打歪的金冠。
她还记得,十三在上个月离开东安城时,对她说过的话。
她还记得曾经太多太多的过去,曾经那个对这个世界有着太多无知,对着凌司炀对着凌景玥对着这喏大的皇宫和太多的秘密都不够了解的苏瞳,竟然在这个世界上活了整整五年。
得失兼有,却原来辗转了这么久,即便三年前她曾背着奄奄一息的小白兔想过杀光所有人从此离开这个地方,竟然终有一天,她们还会携手归来。
对凌司炀来说,皇宫是他的根,是他真正的位置,是他这个一笑间便可颠覆整个天下的真正深藏不露的王者所应该站的位置。
而对她苏瞳来说,这里,是她活的这第二世,因为凌司炀的存在而永远永远的家。一如邂逅的冷宫,一如竹林禁地,一如乾司殿和坤雪殿,一如那一片空旷的被凌司炀的血所覆盖过的土地。
一如,凌司炀身上背负的二十几年的爱恨情仇,当三年前一切误会都被揭开,如今百官齐跪山呼万岁之时,却竟然几乎是每个人的眼里都是对凌司炀的无比尊敬。
正如花迟所说,凌司炀仿佛置之死地而后生,他的归来,就等于他得到了他该得的一切。
“娘,好多人啊!”小楠谨揭开凤撵的金帘,一脸惊愕的看向外边齐跪的官员还有并列的马,满眼的惊艳。
“那个就是皇宫吗?娘?”
苏瞳轻轻拍了拍怀里睡的极香的小白,转眸顺着小楠谨所指的方向看向宫门:“进去就是皇宫了。”
“娘,那些人穿的衣服怎么和莫痕叔叔一模一样?!”
苏瞳一听,募地又顺着楠谨指的方向看去,当一看到莫霖与莫钧时,心下便了然,却当视线停在莫无画身上时,莫无画同样越过人群,淡淡的看进安坐在凤撵里的她。
三年前,莫无画毫不留情的给了苏瞳一个耳光,愤恨的骂着她:“苏瞳,是你杀了凌司炀!”
三年后,苏瞳随着凌司炀回到皇宫,看到的,便是莫无画对她的直接漠视,可是那双眼里,却仿佛同样带着无奈。
因为她苏瞳终究还是又和凌司炀走到了一起,甚至,带回了两个孩子。
“恭迎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直至凤撵行过宫门向里走去,两旁刚刚参拜过皇帝的人复又跪下。
苏瞳静坐在凤撵里,视线扫过所有人,扫过冷眼相看的莫无画,扫过叽叽喳喳满脸兴奋的站在末尾处宫门里边的穿的花枝招展的竟然还存在的往日的妃子们,脸色渐渐发寒。
特么的,凌司炀!老娘居然忘了你还有后宫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