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拓跋玉灵疯了一般狂甩着满头如妖的雪白长发,双眼犀利的瞪着凌司炀的脸:“哈哈哈哈——”
“你,真的还没找到他么?”忽然,凌司炀缓步走向拓跋玉灵,缓缓的,慢慢的蹲下身,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那一张苍白妖艳的美人脸,温柔浅笑着,却是眼里毫无感情。
拓跋玉灵冷凝着眼前的儿子,顿时冷冷的哧笑出声,随即便用力对着他的脸上吐了一口:“呸!狗杂种!和你那个死鬼老爹一样无情无义!惯用心计!!!我诅咒你们父子兄弟全都不得好死——”
倏然间,凌司炀冷眯起眼,扣在拓跋玉灵下巴上的手微微收紧,温润的目光渐渐消失,徒留一片沉冷:“你不是也一样,自欺欺人,早已知道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却偏偏要骗自己,偏偏要发疯到如此地步也不肯将早已明了的真相揭开。”
看进拓跋玉灵渐渐变的通红的眼里,凌司炀瞬时凉薄地微微一笑,温柔的抬起手指,轻轻将拓跋玉灵脸颊边雪白的发丝拨到耳后,目光轻浅的看着这个自己的母亲的脸,那么精致,那么美丽,却也是那么多的祸起之源。
“一切,也该是结束的时候。”凌司炀温柔的神色,轻抚着拓跋玉灵冰冷苍白的脸颊,忽尔淡淡一笑:“母后,儿臣时日无多,别无所求,而你要找的人,他亦乔装打扮陪了你近二十年,该有的恩,该有的怨,也该渐渐了结了……”
拓跋玉灵双目圆睁,狠狠的瞪着这个属于自己的儿子:“你……”
倏然,凌司炀将手轻轻置于拓跋玉灵的右手腕入,轻轻按住滑嫩的皮肤下边的青筋,温柔的凝眸笑看进这个母亲漂亮的眼睛里边,勾唇一笑。
拓跋玉灵忽然间圆睁着双眼浑身颤抖的冷眼瞪着凌司炀,直到感觉到隔着皮肤下边的手筋微微断开,剧烈的疼痛蔓延全身,赫然低下头在他肩上发狠的一口咬住。
直至鲜血淋漓。
凌司炀不为所动,仿佛感觉不到肩上的痛,感觉不到肩上流出的血染红了白色的贵胄龙袍,温柔的目光静静的看着怀里的红衣女子,轻轻松开她的手腕,却转尔将她的另一手上的手筋轻轻扼断。
拓跋玉灵痛到几乎呜咽出声,双目圆睁着一边狠狠咬着凌司炀的肩,一边抬起双眼,透着冰冷的仇恨的光芒,死死的瞪着那个盘腿静坐在石台上的夜魄。
直至手腕上断了筋的疼痛渐渐减淡,直至仿佛是感觉到凌司炀的血里有奇怪的味道,拓跋玉灵倏然眯起眼,赫然抬眸,向后退了一些,冷冷的看向依然从容淡笑着回看向她的儿子。
这个人,她的儿子。
耀都皇朝第三十四代皇帝,景帝凌司炀。
在位十余年,谱下了魔鬼与圣人并存的神话,谱下了太多神圣而不可磨灭的痕迹,更也只身背负了二十几年的秘密,而一切一切的罪孽,却源于她的爱恨,她的情仇。
她拓跋玉灵赋予了自己下一代的悲哀和一切一切的苦果,所以,这个眼前正笑的云淡风轻的帝王,在明明大限将至时,却偏偏仍可以做的这般残忍绝决,又恰到好处。
拓跋玉灵圆睁着眼,冰冷的眼神直直的看向凌司炀肩上透出的血,泛着淡淡的黑色。
“看的没错。”凌司炀忽然勾唇,温柔地微微一笑,抬起手再次轻抚向她雪白的发丝,温柔的从前至后的抚摸,声音轻淡而舒缓:“你心心念念想要害死的儿子,就要达成母后你的所愿而不得好死了,开心么?”
拓跋玉灵隐约的轻颤,惊诧的眸光也随之颤抖着紧紧的盯着凌司炀肩上的伤。
“开心么,母后?”凌司炀温柔的手指轻轻在拓跋玉灵的脸颊上轻抚,微微俯下头,暖暖的淡笑着看着这个白发苍苍的美丽女人,笑弯了好看的双眼:“我就快死了,很快。”
“亦如你所愿,司烨以忘魂赤蛇控制了瞳儿的心智,操纵着瞳儿代替你,代替花迟来刺杀你的孩子们,高兴么?开心么?”
“怎么不笑了?”凌司炀说的仿佛很开心的样子,缓缓的也学着夜魄的样子,有些落魄的盘腿而坐于冰冷潮湿的地面,笑的有些失神,笑意满满的遮掩去了眼里所有的痛恨,温柔无邪的看着自己正发呆的圆睁着双眼的母亲:“你足以毁了所有的人,包括那么一条小小的忘魂赤蛇,也是出自伟大的母后你的手里,经过你十几年前连日连夜的训练,那条蛇还有你最欣赏的那个儿子花迟,正一步一步凌虐着我们所有人,你该是满足了,对不对?”
忽然,一直颤抖的圆睁着眼睛不知是在瞪着凌司炀还是在看着他的拓跋玉灵忽然转眸,冰冷的双眼更是闪过一道仿佛叫做惊慌失措的东西,猛地向后缩了一下。
第一次,凌司炀在这个女人的眼中,看见了这种叫做害怕的东西。
不由得,缓缓转过头,看向身后一身黑夜的夜魄,因为不久前便喝过了解药,正在一步一步的走来,一边走,一边轻轻的将脸上脱落的溃烂皮肉撕扯下来,露出里边平整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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