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阡陌轻吐了口气,想了想,转身取来药箱,拿出了些外伤药便走了过去,淡淡的目光扫了一眼他脸上额头上还有手背上这些露出来的地方的外伤和破了皮微微渗出血的伤处。
“我不是大夫,但是涂些外伤药还可以,你若信得着我,我便先替你上些药,免得伤口入了脏东西,那便不好收拾了。”
很简单的话,官阡陌找不到自己说的话哪里出了毛病。
只是这个自从沐浴完,洗干净后,那眼神就古古怪怪的冷冷的盯着她看,她更是一时间忽然间发现自己猜不透这个人的眼法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现在直接能看清他的眼睛。
这双眼睛仿佛能搅乱一个人的心神。
看透了这一点,官阡陌便不再直接盯着他的眼睛看,但却说的依然认真。
官阡陌打开伤药的瓶子,在手上涂了些,便站在他面前,微微俯下身,见他似乎是没有拒绝,便抬起手,以沾了药的手指轻轻触碰他嘴角已经青了的地方。
却似乎是因为太疼了,而只听到他拧起眉“嘶”了一声,便瞬间扭开头,同时猛地抬起手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再碰,眼神有些森冷。
官阡陌看了一眼他握在自己腕上的修长的手指,眸光顿了顿,便淡淡的看向他有些发冷的眼神:“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怕疼的男人。”
“就是涂个伤药的点痛你都忍不住?”
花迟神色未变,沉默的看了看她,过了好半天,似乎是身体真的被自己熬的有些支持不住,便轻轻的放下手,有些疲惫的闭上眼,不再说什么。
官阡陌便继续替他涂药,这回,他没再避开,只是偶尔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却连一声也没吭一下,官阡陌忍住对这个人这点孩子气的嘲笑,将他脸上的外伤涂好,指尖却若有若无的轻轻划过他眼角的那只血蝶。
募地,这男人似乎是对这个地方极为敏感,顿时睁开眼,毫无表情的看着她。
官阡陌转眸,见他因为她指尖对那血蝶的触摸而越来越冷的眼神,想了想,便收回了手,淡淡的一笑:“很好看的刺青,只是太血腥。”
说罢,便不再看他,抬起他的手,替他手上的伤抹摇,又过了一会儿,忽然间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有些安静的男人一眼,又看了一眼他微敞的襟口。
“身上其他地方的伤,自己能涂么?”
花迟微眯起眼,看着眼前这个身上讲隐约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的女人,没说什么,抬起手将药瓶拿了过来:“你出去。”
很轻很淡的三个字,官阡陌面无表情的又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也没什么恼怒,只是看着他低下头解开衣服的模样笑了笑,忽然间挑起秀眉:“我在这种地方过了这么多年的日子,什么没见过?有必要出去么?”
花迟双手微微一滞,却没有抬头看她,也不管她在不在自己面前,径自解开衣服,却似乎是有些吃力,拿着药瓶的手隐约的有些颤抖。
官阡陌先是本不打算理会他,却忽然间发现了他胳膊在轻颤,不由的微微眯起眼,赫然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一边抢回药瓶,一边瞬时拉开他手臂上的衣袖,当看见那上边一条仿佛是伤了许久的已经溃烂的隐约又开始出血的伤口时,眸光一滞,募地抬起眼,沉默的看着他。
“你的名字?”她没有问他这些伤是怎么碰来的,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和她说他身上的外伤这么多,只是一边忽然间重新主动的亲自替他上药,一边仿佛漫不经心的淡淡的问。
见他没有挣扎也不回话,官阡陌将他的手臂放下,转而将他解了一半的衣服轻轻褪了一些,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他身上因为许久没有好好吃东西而消瘦的这么严重的模样,但也不难看到这人身上有许多刀剑的新伤和旧伤。
见他依然转开头闭着眼睛不说话,任由她替他涂药,官阡陌微冷着双眼看了他一会儿,便转头对着房门外微微提高了些声音:“小喜!”
瞬间,房门被推开,小喜站在门前只看得见官阡陌的正脸和花迟的背影,却见他半裸着,顿时红了一下脸低下头:“阡陌姐……”
“去厨房替我要些温热的粥过来,最好能找到一些热的掺了补药的膳食,咱们楼里有些常客喜欢喝酒时吃那样的药膳,找到这样的吃食并不难,快去。”
“哦……”小喜又撇了撇嘴,斜了一眼那边那个男人的背影,感觉他还是冷冷的,不由得鄙夷的翻了个白眼,对着他的背影哼了一声,有些不情愿的转身走了出去,重新关上了房门。
官阡陌重新替他涂药,却忽然间感觉他胸腔微微动了动,忙停下手,顿时只见他忽然间抬起手抚上嘴处开始剧烈的咳了起来,满身的酒味也遮掩不住他故意以手挡住的从嘴里咳出来的一些血。
官阡陌定定的看了一会儿他这样子,叹了口气,忽然间外伤药放在一旁,向后退了一步,沉默的看着他就这样坐在那里咳着,紧蹙着眉,似乎是极痛苦,却似乎也享受这样的痛苦。
“难受么?”官阡陌忽然间像是在嘲笑他一般的冷冷的开口。
在花迟猛地转过头以冰冷的双眸回看向她时,官阡陌忽尔淡漠的轻斥:“看你这样,就是几个月没有吃过正经的饭了,倒看起来像是个十足的酒鬼,恐怕你现在咳血和吐血,是因为胃里已经被那些酒泡的溃烂了吧?”
“你这是自找苦吃,这种自找的内伤,我可救不了你。”官阡陌缓缓又向后退了一步,随意的坐在身后的圆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清水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