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孩子还真累啊,尤其是在自己有伤在身的情况下。
陆霜白微笑着看着在床榻上爬来爬去,咯咯笑的小孩子,然后一低头,巾帕掩口,吐出一口黑血。之后再保持慈爱的微笑看孩子。
贴身侍从,锦衣卫同知孔岩濡看到这一幕,涔涔冒冷汗,一张狐狸脸的大人,笑眯眯的盯着一个可爱的孩童,怎么看怎么像嗜血狐狸在筹划如何吃掉眼前的食物,有些人是不适合摆出慈爱的表情的,比如说笑面狐陆霜白。
“陆霜白!”
从门外冲进来一白衣女子,气势汹汹。孔岩濡淡定的想,如果陆大人是狐狸,那柳笛就是老虎。
陆霜白一看是柳笛,轻咳了一声,问道:“你去哪了,百花楼出了事,派去的人说找不到你、。”
柳笛直奔玩耍的睿庸,搂在怀中,仔细的上下打量,没发现有受伤的痕迹,才深深松了一口气,接着向拐卖儿童未遂的陆霜白投去恶毒的目光,“你把孩子抱起哪里了?”
“百花楼出事后,却找不到你。”他道:“皇帝又急召我入宫,我担心孩子留在府中会遭不测,便把他带到了卫所。毕竟那里是锦衣卫本部,防控比这里强很多。”
柳笛忽而心里一暖,对比刚才齐瑞涵那副不管不问,推卸责任的样子,陆霜白不知不觉变得形象伟岸了许多。
“不过现在看你生龙活虎,能蹦能跳,想来没事。”陆霜白指了下对面的椅子,“你先坐下,将发生的事情告诉我。”家事说完,说国事。
对了,她现在还是锦衣卫的一员。既然孩子没事,其他的都不足为惧。
“一个强的不是人的白内障洗劫了百花楼,要带走花魁。”
“白内障?”陆霜白从没听过这个词。
“双眼惨白惨白的,跟蒙了一层白膜一样。”一想起那个尚晨就鸡皮疙瘩落一地,“王爷不让他带走花魁思瑶,两人起了争执,后来,那白内障暂时放弃了,走掉了。目前,思瑶和王爷都在王府内,情绪稳定,一切安好。”
“这么简单,他们争执到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风太大,没听清。”柳笛觉得自己是一双面间谍,“况且如果让我听清了,我恐怕也活不下来了。”
陆霜白觉得有点道理,至少柳笛没事就好。听她的意思,尚晨应该还没和瀚王做交易,如此说皇帝还有机会。他笑道:“后事自然有其他人处理,你累了一天,去休息吧。”见柳笛不动,道:“怎么了?”
“我要走,不能再住在这里。”
“为什么?哪里不够好,缺什么你只管开口,定竭尽所能的满足你们母子的要求”
“我一个人住惯了。”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认下自己没做过的事情,但其中定有蹊跷,先离开再说。
此女彪悍,强留不得。陆霜白顺水推舟,“……慢慢来也好,毕竟你我还有他做联系。”他指了下睿庸。
柳笛干笑:“呵呵,是啊。”
究竟谁在说谎?齐瑞涵还是陆霜白?
—
圆月悬挂天边,瑞涵双手托腮,呆呆的看着它。它还要十五天才能变成新月形。
人生中最漫长的十五天。
也不知道柳笛会不会再帮她破解封印,上次坑了她一回,所谓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这次要推到她,更是难上加难了。
“唉——”
“殿下。”这时思瑶走进来,笑道:“你看谁来了?”她一侧身,只见柳笛怀抱一个周岁大的男孩走了进来。瑞涵马上跳下椅子,跑到她面前,蹦着伸手去迎那孩子,“给父王抱抱。”
柳笛无语,心中感叹,这叫什么事儿啊?幼齿正太,却一脸兴奋的吵闹着要抱自己的孩子。她不理一脸亲情渴望的瑞涵,径直走到桌前,把睿庸放到桌上坐好,才冷着脸道:“要看来这边。”
于是某王先爬上椅子,之后在椅子上站直,才兴高采烈的凑到睿庸身边,笑道:“快,叫父王。”
睿庸伸出小手啪的一下打在瑞涵的鼻子上,“王……王王。”
汪汪?瑞涵:“……”
柳笛道:“他还不怎么会说话,你别太急了。”
这时小睿庸忽然朝柳笛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娘。”
瑞涵很受伤,“他会叫你。”
柳笛哼:“我生的,我养的,会叫我是自然的。”
瑞涵气恼,“是你把他带走,所以他才会不认父亲!”
“你还有脸说。”柳笛一拍桌子凶道:“事情变成这样,是因为谁?你有什么资格做父亲?是凭你想拿孩子续命,还是凭你现在七岁的死德性?”
瑞涵小脸憋的通红,委屈道:“难道我想这样吗?”
神啊,别摆出这副受伤的表情好不好?明知道她对这个没抵抗力。“你可别哭,要不然人家要说我欺负儿童。”
瑞涵爬上桌子,抱住胖乎乎儿子,心酸道:“怎么办,你母妃欺负在咱们。”
“……”柳笛青筋暴跳,握紧拳头,“齐瑞涵,你给我适可而止。”
“你看她,多凶。”瑞涵对儿子诉苦。
睿庸虽然听不懂,但是眼前这个人,明显比其他人小的多,也是体型离自己最近的。他便依依呀呀的往对对方身上趴去,“抱抱~”瑞涵自然求之不得,体现父爱的时候到了,一把抱住儿子胖乎乎的小身体:“好,父王抱抱~”
抱抱,柳笛忽然明白这个词是怎么回事了,原理是遗传。
得意的某王朝柳笛挑衅一笑:“他对我多亲~”
柳笛如鲠在喉,内心更在崩溃边缘,七岁的爹,一岁的娃,外加宫里还有一个上百岁的祖宗。
“是很亲哪,以后等他长到和你这么大,你们就可以手牵手去书院读书了呢。”柳笛挖苦道。
瑞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