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浩天和影笙到外面去走走。他们却不知道神医谷出大事情了!
谷外出现了许多行为诡异的大汉!他们把整个神医谷给包围了!箫甯匆匆出谷,探个究竟。“来者何人?”他喝道。
“我们是谁,与你何干?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识相的,就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领头的怒道,“兄弟们,教主吩咐我们要毫发无伤地把小姐请回去,还要好好地打赏养育小姐的人。”
听到他们这番话,箫甯大概猜出了他们来自何处——焚元教!
箫甯急着搬救兵——去找浩天和影笙。
他们闯进谷内,四处搜寻语萍的踪影。
“你们是谁?”语华惶恐。
“属下参见小姐!”他们跪下。
语华听后,蓦然明白了——他们要找的是妹妹语萍,焚元教教主的千金。到底该不该说出语萍呢?她忧虑,然后,侧头一想:“看来今日是难逃一死了,难得他还记得自己的女儿,我想,应该不会对萍儿太差吧!如今,也该是他们父女相认的时候了……”
三思后,她说:“哎呀!我哪来那么大的‘福气’,当你们小姐啊!你们所说的,是焚元教教主之女吧?那是我妹妹,语萍。”话音刚落,只见他马上站起,急切地说道:“姑娘,请您快带我们去见小姐。”
她为他们引路。
来到语萍厢房门外,语华突然跪在他们面前,泣道:“我求求你们,一定要好好地对待语萍,这样的话,我死也死得安乐。”
他一头雾水:“此话从何说起?”
语华长跪不起,道:“我知道,你们是不会放过我和我爹的。死在你们手上,我们也毫无怨言,但,你们一定要善待语萍,不要伤害她!”一朵善良美丽的百合花,黯然悲伤。
“哈哈!我们教主根本就没想过要杀你们!看来,小姐没跟错人,你们真是老好人啊!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想必小姐没有受过半点苦吧!教主非常疼爱小姐,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找到小姐,他说,今后必定要细心照顾她,以补偿自己的过错。你们就放宽心吧!”领头的笑道。
语华听后,才放下心头大石,擦拭着脸上尚存的泪后,轻轻地敲了敲门。
语萍打开了门,诧异道:“姐姐,他们是何人?”
“属下参见小姐!”他们跪下。
语华冷冷地道:“他们是你亲爹派来的人,要接你回去。你……就随他们回去吧。”她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感,故意装作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不能在妹妹面前落泪,万万不能!
“姐……”语萍望着她,热泪盈眶。“不!我不走!姐,我舍不得你和爹!”
领头的一听,急了,忙说:“小姐,请跟我们回去吧,不然我们难以复命啊!”语毕,见丝毫不起作用,干脆跪下,紧紧地攥着语萍的裙子,央求道:“小姐,求求你,跟我们回去吧!小姐!”
语萍无可奈何。“姐……”她想求救于语华。
“萍,跟他们回去吧。与你亲爹相认。毕竟,他才是你的爹啊!我想,他是不会亏待你的。”这番话在萍的耳边响起,“走吧,萍,随他们回去,幸福就在那方!”
语萍回首。“好吧,我跟你们回去。但,你们要答应我,不许伤害他们!”随后,目光转向华,“姐姐,我走了之后,你和爹一定要好好地过日子,不要再多愁善感了。请代我向爹说声,再见。不要再记着我了,愿你们幸福……”
语华激动地说:“不可以!我们有许多美好的回忆,那些是抹不掉的!我和爹会记着你,永远记着你!萍,答应我,你要幸福!只要你幸福,我和爹都会随之而高兴的。真的!虽然,你并不是我们的亲人,但是这一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份回忆。对我而言,只要你快乐、幸福,就已足够。”不知不觉间,她说出了泪。
“姐……”萍儿强忍泪水。
“小姐,时候不早了……”领头的说,“请跟我们回去吧。”
“再见了。萍,别难过,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们总有一天要经历别离。只有经历别离,才能真正成长起来啊!”语华叹道。“去吧,萍。有时间的话可以常过来,我们一样可以像原来那样的!请别再叫我姐了,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或者,叫我‘华姐’。”说着说着,声音都变了……不再是甘露落在百合花上的清脆悦耳的声音了,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颤声。
她转过身子,泪水一颗颗地往下落。她心想:“我既然不是你亲姐,你又何必再叫我‘姐’呢?”
语萍无言以对。“好吧,今后,我叫你华姐。我知道你在哭泣,不然,你为什么不敢正视我呢?也罢,我该走了。或许,我走了之后,能减少你心灵的痛楚。”她心中默念,“华姐,其实,我又何尝不伤心、不痛苦呢?平日里,你的温柔、你的冷漠、你的一颦一笑,对我的影响都十分之大。以后,我和你、和爹再也不能天天见面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只希望,能够痛痛快快的哭一次。我再也不要承受痛苦!我再也不要压抑自己的情感!我再也不要把泪水逼回去!世上最为痛苦之事,莫过于那种想哭但却不能哭的感觉……华姐,以前,我总是烦着你,所以,我很想对你说声,抱歉。但,话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如今也没有机会说了。我竟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了!华姐,对不起。我希望,上天能把我这番话,传到你心里……华姐,你听到了吗?”
她微微转过身子,随他们而去,到那个,真正属于自己,而又十分陌生的地方。那里,只剩下她一人,暗自收拾破碎的心。几缕清风徐徐吹来,马语华欣然接受。风,很凉;但心,更凉……
那朵高贵而脆弱的百合花,竟经不起人世间的最平凡的离别,独自黯然落泪了吗?
*** ***
一个时辰后。
箫甯带着浩天和影笙回到了神医谷。
“语华,这是怎么回事?语萍呢?”箫甯紧张地问。
“她,走了,到焚元教去了。”语华木无表情地回答。
影笙急道:“马神医,我们快去焚元教,把语萍姑娘救出来!”
——“不必了!”语华蓦然站起,怒道:“她本来就是焚元教教主之女!如今,只不过回到那个属于她自己的地方罢了!”
浩天愕然。箫甯木然。“语华言之有理,或许,那才是属于语萍的地方。而这里,不过是她的伤心之地罢了……”箫甯微微转身,“寒姑娘,我知道你的好意,在下也心领了。但,这始终是我们马家之事,你……”他没在说下去。
影笙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马神医,这件事情需要一个了结。我想,您是放心不下步姑娘的,是不?常言道‘解铃还需系铃人’。当初,是您系上这个铃的,如今,得去解下来啊!”浩天劝道。
箫甯深思一番,叹道:“我们一同去焚元教。是的,浩天说的对,华,我们有责任去‘解铃’,而且,非去不可。”他淡淡地回答。
*** ***
两个时辰之后,他们一行四人来到了焚元教。
马箫甯报上名字后,教徒让他们在外头等候。
“禀告教主,这位是马箫甯神医,有事求见于您。”
教主步言败欣然,快步出来迎接。“原来是马神医大驾光临,我还打算去找您呢!您对小女的养育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快请进来看看语萍,她见到你们一定会很高兴的。”话音刚落,箫甯谢过他,同时,心中充满了疑惑——曾经,在他眼中的焚元教教主可不是如此和善之人,毕竟他是邪教教主,武林中的一大魔头!
他们走进了语萍的厢房。萍慢步走来,她换上了一套华丽的衣裳,漂亮极了!语华看着这间豪华的厢房,再看妹子身穿绫罗绸缎,喜极而泣。至于箫甯,也激动地说:“萍,如今你过上好日子了!你回到这里,果然没错!”
“爹!”萍喊道。她想:“我宁愿过以前那样平淡的生活。这些虚伪的财势,根本就不可与‘幸福’相提并论!其实,跟你们在一起,我才会感到幸福……可惜,你们都不明白。”她看了看身边的步言败,认为这话不便出口。
话音刚落,箫甯悲伤地道:“不,我不是你‘爹’了。你的爹在那边——焚元教教主!”
步言败微微笑道:“毕竟你也当了她十多年的爹,一时之间也改不了口。放心好了,我并不介意这些。”
箫甯满怀惊疑地看着他。
语华微微欠身,道:“步教主,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您。以前,我不太了解您,因此,对您有些误会。”转身,道:“宇文公子,你说是吧?”
浩天一笑置之。随后又笑道:“马姑娘,你就叫我浩天吧。”
“你就是宇文浩天?”教主听后,愣住了,他对这个名字感到十分熟悉。片刻,他严肃地道:“我问你,你是否宇文磬之子?”
——他,竟然就是当年在山坡上的那个蒙面人!神秘的蒙面人!
浩天愣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傻傻地点头。
“啊!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你知道吗?我是你爹的结拜大哥!焚元教,也是为了替磬报仇而创立的!焚元,顾名思义,就是焚烧左元!”浩天恍然大悟,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谢谢您。我想,我爹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许久,他才冒出这样一句话。
而今,浩天不知该如何是好——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这不仅仅牵涉到马箫甯一家,还把自己给搅和进去了。他和步言败的关系,到底是敌是友?日后又该如何面对他?这个邪教教主。眼前的他,相当恐怖!
终于,步言败提出了一个浩天极不想答应的要求——“浩天,为了你爹,加入我们焚元教,好吗?只有靠我们帮派的力量,你才得以报父仇!”
浩天愣住了。他当然知道,父仇不共戴天。如果不凭借着焚元教这股强大的力量,或许自己这一辈子都不能消灭情义派、消灭左元!但是,一旦加入了,便不可维持正义了!这样一来,岂不逆了爹爹的意?毕竟,浩天的思想成熟。他想到了,若自己成了一个不忠不义之人,爹爹在九泉之下也难以安息的!因此,他一口回绝。
步言败没有问他为什么,也没有愤怒地说要杀他,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叫他再三考虑,三天后再答复他。
霎时间,浩天觉得自己很对不住他!他为了给自己的义弟报仇,创立了一个帮教,这么多年来,为了磬做了多少事,劳累了身心……而自己呢?身为人子,不是更应该多付出一些吗?虽然,他与父亲素未谋面。如今,他已深深地明白到,教主默默做的事,都是不图回报的……
然,他并没有把这些想法说出来,而是选择了三日后再回答教主。
这两天,浩天把自己封闭在厢房里,茶饭无心,一直在考虑着要不要入教,即使他已经下了决心。每时每刻,他心中都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告诉自己,加入了焚元教后,自己的命运就不再被自己掌握了,而是被一个“邪教教主”所操纵!
可是,父仇不报,枉为人子……
浩天心乱如麻,不愿再继续想了。
只是,自他身中寒毒之后,虽毒已解,然御寒能力竟也随毒一道解去,只是盛夏,他也会感到彻骨之寒……如此一来,他的心情,便更加的无奈且烦躁了。
*** ***
“咚、咚。”一阵响亮的敲门的声音传来,浩天没有心情去理会。半晌,只听门外的女子说道:“是我。还不开门么?”一听,才知道是寒影笙。
“对不起,影笙,我现在不能给你开门。”浩天回答。不知何时,他已认为,影笙,只会令他烦上加烦。此时,他想的人,是马语华。和她交谈,他可以毫无顾虑;和她在一起,他感到十分轻松,不用时时刻刻伪装自己,也不用时时刻刻给予她安慰。
他曾猜想自己会不会喜欢上语华了。但到如今,他仍未给自己一个正确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