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丝丝身着一身橙黄长裙,同色轻纱遮面,长发梳成未婚女子的细碎发辫,大摇大摆的路过一队搜寻的护卫,迈进寺庙。
这是一座百年古刹,香火旺盛,院内松柏碧绿,沙弥清扫着院落,来来往往的香客脚步轻慢,语声也谦恭低缓。
迈过高高的门槛,崇伟镀金大佛微笑俯瞰,慈祥肃穆,僧人的木鱼声节奏均匀,伴着袅袅香烟,内堂诵经的声音显得空远悠长。
冷丝丝拿了一束香,点燃,举香跪在佛下的软垫上,暗觉自己就像一只蚂蚁般渺小,不知道自己的诚心祈福,是不是能传到佛祖的耳朵里。
“佛祖有灵,请保佑花妖陛下修颐尽快得回冥水圣珠延续生命,请保佑他所有的花瓣顺利回归,请保佑……”
祈福被她内心的怀疑打断,抬眸仰望神圣的大佛。
没办法,她冷丝丝就这德性,跟在厄斯兰身边久了,也容易疑神疑鬼。
“佛祖,您没有愿望限制吧?当然,我冷丝丝并非贪婪之辈,现在也不奢求与花飞修颐携手永生,西门少卿那么腻歪,修颐也够黑心的,厄斯兰那个魔王就更不用说了……不和他永生,也算是我有先见之明,明哲保身!
不过,我还是希望大家平安,也希望您在天有灵能惩恶扬善,让璃泉那样的邪神早死早投胎。”
她的祈福如此啰嗦,佛祖会不会在暗地里贬她?
她虔诚的磕了三个头,正要起身,把香插在香炉里。
正要转身离开,一个老和尚却走过来,“女施主,有位贵客留了一封信给你,要你亲启。”
除了厄斯兰、穆迦、索塔,她与其他人都相交不深,怎么会有人给她留信?而且,对方又如何得知,她会到庙里来?“那位贵客是男的女的?”
“应该……是男的。”老和尚猜测。
应该?冷丝丝推断,老和尚也没有见到对方。
打开信,上面的字却歪歪扭扭,显然不是手写的,像是爪子写的——西门少卿俯身的波斯猫雪儿留下的?!
“丝丝,少卿驰骋沙场十多年,却终是难过情关。你言之有理,逝者如斯,你我已无法再回头。
也正因有元神花飞修颐,才有我西门少卿,也是他给予机会,让你我相遇,让我明白何谓幸福。
你赶我走,是宽容,我离开,却是忘恩负义。
此信留作纪念,我返回冥界,便与修颐合体,夺回冥水圣珠。
珍重。少卿亲笔。”
冷丝丝忍不住扬起唇角,却泪如雨下,浸湿遮面的轻纱,仰头看着金身佛祖,双手合十,“佛祖显灵,我就知道,我抓到了少卿的软肋,少卿也并非绝情之人,无论合体之后,他与修颐、与煊会融合成什么样子,我依然爱他。”
“你依然爱谁?”穆迦的声音突兀刺破周围的祥和。
冷丝丝回神,这才发现,那个传信的老和尚早已不知去向,整个庙堂被护卫围了个水泄不通。
穆迦一身墨绿锦袍,阴笑的睨着她,尽管右边的袖管空了,他却还是依然气势逼人,让冷丝丝不寒而栗。
他像观赏猎物般围着她转了一圈,将她仔仔细细的打量一遍,“怎么如此装扮?丝丝,你是被厄斯兰休了,还是做够了他的三王妃?未经允许,穿未婚女子的装扮,可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他管天管地,也管不着她如何打扮。
“穆迦你到底要做什么?”
“丝丝,你这身子还是莫茵儿的,既然是莫茵儿,那就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拜你所赐,本王剩了一只手,不过,这最后一只手,却仍是能将你抓牢!”
他说完,对身后的护卫摆手,“将她给本王拿下,如果不从,就将她乱刀砍死!”
“让你的人退下,我不想在这种地方过招!”冷丝丝戒备的退后一步。
“杀!”穆迦言简意赅,悠然走出寺庙,迷上眼睛,欣赏着耳边传来的打斗声,心里却隐隐作痛,丝丝,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本王。
“穆迦,有本事,你就光明正大去找厄斯兰对决,大汗让我侍寝是你一手挑拨,又何必做事后受害者找我这个无辜者寻仇?”
冷丝丝飞身踢出两脚,将挥刀砍来的护卫踢飞,“不要以为杀了我,就能重创厄斯兰,既然他已经将我踢出家门,就不会再在乎我!”
她的话,他从来不信,以前是,现在也是!
穆迦旋身,风似的出招,宛若鹰爪的左手,精准扣住她纤细的脖颈,周身迸射的内力将她所有的力量逼退,阴柔扬起唇角,“有了你,本王就等于抓住了那枚发兵腰牌!”
他声音很柔,却如酷寒的风,一丝一丝刺入骨髓!
“本王一定会成功,而且,不惜让你和厄斯兰去做一对儿鬼夫妻!”
***
砰——厄斯兰掌风森寒,桌上的茶杯碎裂成粉末,“他真是向天借了胆子,大哥不敢做的事,他竟然敢做?!”
索塔凝眉冒冷汗,“王,要不要……把他的另一只手也砍掉?”
“反正冷丝丝也该死,被关几天也好。”
厄斯兰背对着索塔,仰头深呼吸,却忍不住挫败,承认吧,你根本就是在妒忌花飞修颐,而且妒忌的发疯发狂!
索塔小心翼翼打断他的恼怒,“王,若王妃真的有个三长两短……”
“本王不缺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