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褚夙冲到床边挤开两个哥哥,一把将她拖起来,箍住她的双肩低沉警告,“别给我耍花样,苒凝,你知道我没什么耐心!”
冷丝丝痛的要命,想要挣脱,却反弄得伤口扯裂,绞痛窒息。
“……你的手,掐在了我的……我的伤口上!”
“伤口?”他森冷扬起唇角,“你不说实话,要本王子怎么松手?说!”
见她仍是抿唇不语,箍在她左肩上的手突然又加大力道,“纹素到底在什么地方?”
“啊——”冷丝丝惊叫着,气息已经不稳,她甚至能听到肩胛骨碎裂的声音,“我真的失忆了,我不记得……我不记得,你杀了我,我也不记得!”
在褚夙再次用力之前,雪儿嘶叫着跳起来,小爪子在他手背上留下三道血痕。
他恼怒的将冷丝丝丢在榻上,去抓雪儿。
冷丝丝忙把雪儿护在怀中,“不要碰我的雪儿!”
她的舍身救护让褚云和褚希不解,苒凝从未养过宠物,那只护住心切的猫到底是哪儿来?
褚夙猝然伸手扼住她的脖颈,“不碰它,只能碰你!”
她随手抓起枕边的银簪,抵在他的脖颈上,泪挫败的簌簌滚落,“褚夙,你敢用力,我们都会没命!”
杀了厄斯兰让修颐煎熬十年,她心里惭愧。但是,这个花瓣殿下可恶到了遭天谴的地步,就让修颐顺带着多煎熬十年吧!
褚云与褚希在一旁看着,不敢稍动。
褚夙也沉下气,和缓口气,掐在她脖颈上的手放松,“苒凝,看在你我一起长大的情分,只要你说出纹素的下落,我绝不再为难你。她是我的一切,我不能失去她!”
他俊逸的脸近在咫尺,眉眼口鼻都与花飞修颐像一个模子扣出来的,只是双眸中只是怒火、怆痛、焦躁,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这种刺骨的冷,让冷丝丝失笑挫败。
她是真的败了,有史以来,她这个打不死的花痴,第一次点头认输,彻底败给那个未曾谋面的纹素,如同当年把萧靖然输给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冷珊珊。
能怪谁?只怪自己生不逢时投错了胎——如果她能投身到纹素的身上,不正好让他爱的死去活来吗?
她想死,想去问花飞修颐,这样一个没了心的男子,如何才能与她冷丝丝这个横空出世的倒霉鬼相爱?
她历经一次次劫难,虽然已麻木,却还认得自己,却还懂得自己要什么。面前的男子虽然与她深爱的人有相同的容貌,灵魂却恐怖的叫人胆战心惊。
随着他耐心的消逝,脖颈上铁钳似的手收紧,迫不得已,她只能说出实情。
“我不是苒凝,我是来自冥界的冷丝丝,此来只有一个目的,是为爱你!”
她在说什么荤话?
褚夙顿时脑海一片空白,明明告诫自己这是荤话,她的声音却依然像带了魔力般震撼心扉,徐徐回荡,“此来只有一个目的,是为爱你,是为爱你,是为爱你……”
见他没有再驳斥,她继续说,“你要的纹素我不知道,也不知道你们与苒凝公主之间有什么过结,你若杀了我,无非只是多一条人命,我终究还是会活过来,再回到你身边,直到你爱上我为止!”
他凝视着她潋滟波光的眼眸,狭长艳美宛若桃花,楚楚动人,诚恳坦然,眼底却透出一股难以言语的绝望,黑色双瞳如两枚黑色水晶灵透逼人,清晰映出他狂冷的面容。
“褚夙,你真的忍心杀一个爱你的人?这样,你和逃离你的纹素有什么区别?她丢弃了你的真心,不是么?”
他触电似的松开她,僵硬立着,神情恍惚,失魂落魄。
冷丝丝心有余悸的喘息着,抬手按住左肩的伤口,“褚夙,如果纹素真的爱你,她会在大军攻城的第一时间回到你身边,而不是陪着苒烈逃亡,走上一条不归路。”
“她一定是疯了。”他低沉的叹息。
“不,她没有疯,若换做是你,你也会与她一样!”
他压制怆痛,麻木不仁的低喃,“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疯言疯语,你们都疯了!”
“听齐嬷嬷说,她与苒烈相爱相守,苒烈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凌阙王朝储君,为了她没有再要其他侍妾。纹素既然值得你如此痴恋,定然也是重情重义心地善良的女子。一夜夫妻百日恩,苒烈那般宠爱她,她又岂能背信弃义,在他最孤单无助的时候离他而去?”
冷丝丝轻轻的将雪儿放开,试探着拉住他的手,试图将心底的话都灌输给他。
“褚夙,真正的爱,不是占有,而是让你最爱的女子得到幸福,如果纹素与苒烈在一起能幸福快乐,你应该放开她。”
褚云和褚希相视一眼,视线都落在冷丝丝与褚夙交握的手上。
他们却不认为冷丝丝说的是肺腑之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眼中的苒凝无疑是在帮苒烈、纹素与皇后逃生,至于她说爱褚夙,压根儿就是疯话!
苒凝之所以对感情淡漠,有极深的渊源。
她自幼长在深宫大院,看惯了女人的勾心斗角争风吃醋。自从八岁时亲眼目睹母妃被父皇下旨赐死冷宫,她就发誓,此生此世不会爱上任何男人。
身为凌阙国第一美人,苒凝的名字传遍大江南北凌阙王朝内外。她未至及笄之年,登门的求婚者就已不计其数,她却总是避而不见。后来,她还颁布懿旨,求婚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