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延转身上马,珍妃急急的拉住褚云,仓惶说到,“云儿,别忘了给母妃求求情,母妃若是不能做皇后,只能一死了之。”
“母妃别急,事发突然,父皇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带着臣子们出巡罢了。”
褚云随口安慰,心里却扼腕叹息。这分明是父皇为母妃准备的考题,文武大臣都将刚才的一幕看在眼里,父皇又点出了“皇后”二字,怕是已没有挽回的余地。
“母妃先回宫好好歇息,不过是禁足,父皇快会消气,等他想明白了,事情也便解决了。”褚云说着,将珍妃扶上马车,匆匆追上大队。
一声皇上驾到响彻整条街道,正站在车旁给乞丐们分发银两的德妃顿时惊慌失措,忙迎过来,“请陛下恕罪,臣妾耽搁了时辰。”
“爱妃快快免礼。”褚延见乞丐都拿了银子,倒是略感欣慰,“爱妃真是爱民如子。”
“呃?”德妃讶异,这才发现远远跟在后面的仪仗队,“陛下这是……”
“只是随便走走罢了,呵呵呵……爱妃大概也累了,先回宫歇息吧,那几个乞儿没有吓坏了爱妃吧?”
奇怪,不是说去进香礼佛吗?怎么绕到几个乞丐身上?
德妃不解,笑着虚应道,“多谢陛下。他们只是讨要银两,还好臣妾随身带了些。却没想到他们要了还不走,非要缠着臣妾要吃的喝的。”
“爱妃对这些乞儿可有什么想法?”
“想法?无非是一群乞丐罢了,臣妾能有什么想法?”德妃无奈的摇头叹息,理了理被抓脏的锦袍,“瞧他们给臣妾弄得,啧啧,真是脏死了。”
德妃比珍妃略有善心,却心高气傲不食人间烟火。褚延也不想再为难她,“罢了,爱妃还是回宫吧,去换件干净漂亮的袍子。”
“臣妾遵旨。”
待一群人穿过两条街道,抵达淑妃的马车时,车上却不见她的人影。
“淑妃娘娘呢?”
“启禀陛下,刚才一群乞丐拦路行乞,淑妃娘娘分给他们银子,他们却不肯罢休。于是,娘娘就吩咐奴才在这边等着,拿着随身首饰到前面当铺典当去了。”
“哦?”褚延的心情终于好了些,三个老婆总算还有一个能摆上台面,“带朕去瞧瞧。”
一行人浩浩荡荡抵达当铺,却仍是没见到淑妃。
当铺老板说,“淑妃娘娘带着一群乞丐往东走了。”
褚延迈出当铺,就见东边的十字路口上有一大群人在围观。
他带着文武百官悄然挤进人群,就见淑妃正忙着给一大队乞丐分发包子、馒头,围观的百姓直叹道,“淑妃娘娘心地善良,真是上天赐福……”
褚延走上前去,宠爱叹道,“爱妃,辛苦了。”
“陛下?您……您怎么来了?难道是臣妾耽搁了进香的时辰?”淑妃忙跪下,周围一群人都匍匐着跪拜,高呼陛下万岁。
“进香当然是要去的,朕要带着心爱的皇后一并前往。”
褚延说着,将淑妃拉进怀中,旁若无人的拉住龙袍的袖子帮她擦了擦额上细密的汗水,环顾四周跪拜的百姓,威严说道,“你们都是朕的子民,朕想听你们一言,淑妃娘娘做皇后可好?”
“陛下圣明!陛下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
“这……”淑妃一阵狂喜,迅速退开一步,跪下来谢恩,“谢陛下隆恩!”
“你应该感谢前公主苒凝,是她给朕出了这样一个爱民、亲民、公允、公正的计谋,让朕的子民推举未来的皇后。”褚延的笑宽和大度,心底却一阵酸痛,真正适合做国母的人,却也唯有苒凝,可她却已成了自己的儿媳。
“苒凝公主,心怀天下,是凌阙王朝永远的公主!”他拥淑妃入怀,视线却落在遥不可及的远方。
在人群远处的三位王子殿下都纷纷凝眉。
褚云玩味一笑,眸光深沉冷凝。
褚希这才恍然大悟,三日前那晚,淑妃将苒凝拖进内殿时所说的秘密——竟是关于后位争夺。
褚夙却不禁疑惑,这些天睡在他身边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她一条计谋竟解决了文武百官都解决不了的大难题?淑妃自然不是善待乞丐的良善之辈,她这一计瞒天过海,看似简单却又天衣无缝,糊弄了天下人,糊弄了威严的父皇,也改变了凌阙王朝未来的命运。
但是,她为何偏偏选择淑妃做皇后?难道……又是为了褚希?
褚夙越想越上火,侧首看了眼若有所思的褚希,“皇兄在想什么?”
“没什么。”褚希僵硬的回应,脸色阴冷如常。
褚云却不肯放过他,“二弟,你真是有本事,收复了苒凝的心,淑母妃竟也跟着飞黄腾达。不,现在应该称呼皇后娘娘才对!”
“她的心若真的在我这儿,又怎么会睡在三弟身边呢?难道你们看不出,她这样做,只是在偿还欠我的情?”现在,要见她一面比登天还难。
“偿还?”褚夙沉声冷笑,“苒凝倒也是个大方的人,偿还情债,竟然将二哥的生母推向了后位!接下来是什么?再将二哥推向储君之位么?”
“夙?!这话言重了,苒凝是你的妻,怎么会推举希做储君?”
褚云的调和让气氛越来越僵,周围的空气也充满了肃杀之气。
“好啦,好啦,你们再这样闹下去,为兄也不知该如何劝解了。苒凝无非就是个女人而已,做储君一事非同小可,父皇自会明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