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冷丝丝瞥她一眼,坐在桌旁的椅子上,拍了拍藏獒的大脑袋,“你这家伙鼻子倒是灵验,隔着整条街竟然能闻到这只扒鸡的香味儿?!”
苏绫儿没想到昔日曾经找上门与她理论过的情敌,会完全不认识她。
“郡主……郡主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苏绫儿——怡花院的红牌!”
“苏绫儿?”怡花院是个经典的花楼名,苏绫儿更是有意思。
冷丝丝失笑,“我想起来了,夏侯烽就是死在你这张床上的吧?别怕,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夏侯烽与我没什么关系,我的棕狮宝贝,太挑食了,在皇宫里也把它闷坏了,才来找吃的。”
尽管冷丝丝笑容温和,在苏绫儿看来,却比死神还可怖。
“郡主,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夏侯家,也对不起你,可是,烽与我是两情相悦……”她说的无辜,“您是知道的,感情是没法控制的。”
“两情相悦?是啊,感情的确没有办法控制,夏侯烽又俊逸不凡,一笑倾城,恐怕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他。”
冷丝丝不禁仔细打量她,苏绫儿冰肌玉骨,艳丽绝伦,有做鸡的本钱,可……就这样一副肮脏的身体夏侯烽竟然也喜欢?那个男人还真是又蠢又贱呢!
他既然是夏侯家的少主,真的会低劣到如此程度吗?
夏侯夫人一向家教严明,就算她能容忍儿子与仇人的女儿成婚,也不会容忍他做出这种事吧?
冷丝丝不禁觉得这件事诡异,藏獒无缘无故带着她奔进来,应该不是偶然吧,一只扒鸡的香味儿也不可能盖过这整座花楼的脂粉味儿传出去,难道……是修颐在暗示什么?
“苏绫儿,你说你与夏侯烽两情相悦,他死了才不久,你怎么就耐不住寂寞开始接客了呢?如果真的爱他,你此时应该卖艺不卖身为你的爱人守节才对!”
“我……”苏绫儿低垂眼帘,哑口无言。“烽……他人已经死了,我总不能也死去活来吧?”
“你当然应该死去活来痛苦不堪!他为了你背弃自己山盟海誓的爱妻,背弃夏侯府的门风,还换不来你几个月的守节吗?当然,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两情相悦,我也无话可说。哼哼,恐怕……夏侯烽如果见你这样,只怕会死不瞑目吧!”冷丝丝阴冷的开玩笑。“最近,他每晚都来找我花前月下,想必你也听说了吧?小心……他会来找你哦。”
苏绫儿吓的一颤,脸色顿时苍白无血。
王府的一群护卫闯进来,“郡主,小王爷在楼下等您,还是回王府吧。”
冷丝丝扯住藏獒脖子上的链子,将它叼在口中的半只扒鸡扯出来,“不争气的混账,想吃鸡老妈去给你买,再敢吃这里的,打断你的狗腿!”
委屈的藏獒从喉咙里发出两声呜呜声,舔了舔嘴,低垂下脑袋。冷丝丝牵着它走出房间,在众人的瞩目下堂而皇之的下楼。
苏绫儿实在搞不懂冷丝丝是在骂她,还是在骂狗!听着门外又恢复如常,才裹上衣服喊了丫鬟进来,“快去通知祁阳王,就说蝉郡主来过。”
丫鬟站着没动,“姑娘,没有烙斯炫石,去找祁阳王,不是死路一条吗?”
“先去知会一声,夏侯煊已经死了,我去哪找那块儿石头?”
“是!”
隐匿身型的花飞修颐这才轻飘飘的妖娆闪身飞出花楼,跟上往王府疾驰而去的马车。
“蝉,夏侯煊都死了,你还去找苏绫儿做什么?”易溟希终于忍不住开口。
“不是我要去,是棕狮闯进去吃鸡。”
“嘎?!一只鸡的魅力有那么大?”易溟希失笑看着受了气的藏獒,它闷头闭着眼睛,趴在冷丝丝脚边一动不动。
“我也纳闷呢!”冷丝丝伸手抚摸着棕狮的脑袋,细致的柳眉紧皱,“易溟希,苏绫儿是怡花院的红牌花魁,你喜欢她么?”
易溟希不屑冷哼,“你认为我需要喜欢她?”
“也是,王府你不缺你的侍妾,那些个贴身丫鬟都不够你忙活的呢。”
易溟希的脸顿时通红,陪坐在身边的两个丫鬟也羞赧垂首。
冷丝丝却凝眉叹息,越觉得事有蹊跷,“易溟希,你认为夏侯煊是那种饥不择食的好色之徒么?”
易溟希泼她冷水,“他是你的夫君,整日与你朝夕相处,你还不了解他?”
“你猪脑子啊?我失忆了!不过,楠儿的确说过,他的女人比我身上的衣服还多。”
易溟希由衷的叹了一句,“名门公子都是一路货色,没什么好奇怪的,而且,人家苏绫儿是花魁,总不会辱没了他的眼光。”
“易溟希,如果换做是你,如果你有了深爱的女人陪在身边,还会无缘无故去找别的女人吗?”
“这……”
这个问题真的难倒易溟希了,他还没有遇到过自己深爱的女人,也无法体会何为深爱,所以,更无法判定,自己会不会像夏侯烽一样背叛自己的爱情。但是,他从骨子里不希望自己那样。“我不是夏侯烽,也不知道夏侯烽到底要做什么!易芷蝉,你应该清醒了,夏侯烽真的已经死了。”
“我认为,爱情里容不下沙子,如果夏侯烽真的爱易芷蝉,他不会再爱别的女人,他死在苏绫儿床上,一定有什么原因。”
花飞修颐慵懒的倚在车厢上,忍不住扬起唇角,“冷丝丝啊冷丝丝,果真不负本尊的期望!若能解决此事,夏侯烽的魂魄也就能找到了,再抓住夏侯煊的心,可谓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