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二夫人大驾光临,家母已经恭候多时。”夏侯煊亲手将二夫人扶下马车。
“夏侯夫人太客气了,煊少主也不必多礼。”二夫人说着,吩咐几个丫鬟将礼物从车上搬下来,却不见女儿的影子,“郡主呢?怎么还不下车?”
丫鬟垂首尴尬回应,“郡主提了几个礼盒,从侧门进去找楠儿了。”
“哼哼……她倒是自觉,弄成这个样子,只怕也没有脸面从夏侯府的正门进去吧!”
夏侯煊忙劝慰,“夫人不必担心,稍后我会过去请郡主过来,过去的事情,夫人也不必放在心上了。”
夏侯府的后院此时热热闹闹,楠儿的新房内挤满了人。
“瞧你们这小日子过的很火红嘛,楠儿你做的糕点比王府的好吃多了,呵呵……”冷丝丝卯着一大碟糕点吃的没了郡主形象。
楠儿则占据着一大堆礼物,和一群丫鬟嘻嘻哈哈的分散着,“郡主,你怎么弄了这么多礼物来?听说二夫人也来了,你们母女和好了?你偷偷跑过来,只怕又会挨骂吧!”
冷丝丝这才想起此来的正事,丢下糕点,拉着楠儿去了花园假山后说悄悄话。
“楠儿,你说,夏侯烽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郡主要知道什么,可以直接来问我,我比楠儿更了解烽。”夏侯煊的声音在头顶清冷响起。
他正立在冷丝丝背后的假山上,月白锦衣,一尘不染,背靠阳光,光芒自他背后映出,将他映衬的如妖似仙,那张与花飞修颐的一模一样的脸,美艳的仿佛能绽出花朵,让冷丝丝与楠儿都看的呆住。
“楠儿,你去忙你的吧。”他支开碍事的人。
“哦。”
楠儿不见了人影,他才一跃而下,轻飘飘的落在冷丝丝面前,冷声调侃,“怎么?前几天在皇宫里,见了我还挺亲热的,此时却又不说话了?”
“我……我……”
冷丝丝不明白自己在结巴什么,只觉得头脑晕眩,心脏狂跳,眼睛像是犯浑似的,盯在他的脸上移不开。猛然一个激灵,突然想起那天晚上为了赶走黑衣修颐,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荒唐事,顿时面红耳赤,只期望能找个蚂蚁坑钻进去。
“你哑巴了?”他伸手勾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直视他。为什么在一个鬼魂面前她可以冠冕堂皇大谈人妖生子,在他面前却又扭扭捏捏?
她慌张拧头避开他的手,“呃……我那天在房里,你没有听到吧?”
夏侯煊挑眉忍笑,怕她继续窘迫,便巧妙移开话题,“你想知道什么?是要回忆烽以前的事吗?听说你的失忆症无药可救。”
冷丝丝不自然的咳嗽两声,转而避开他清清凉凉却又太过明亮的眼眸。“从皇宫出来之后,藏獒闯进苏绫儿的房内,我看到那个女人,觉得有些古怪。”
“这只是你自己放不下过去,古怪的不是苏绫儿,是郡主你,是你与鬼魂接触的太多,疑神疑鬼。”
“夏侯煊!”冷丝丝顿时有些怒,他是在变相的骂她神经病吧?
“哥哥已经死了,而你,又即将加入祁阳王府做王妃,还是不要再想烽了。”夏侯煊说完,冷绝转身,走出花园。
这家伙怎么阴阳怪气的?他该不会是误会她夜半相处的人真是他的亲哥哥的鬼魂吧?还是……他吃醋?
冷丝丝匆忙追上去,“夏侯煊,如果我逃婚,你会帮我吧?”
他停住脚步,转身,一向淡漠的脸上竟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却冷得让人无法靠近半步。
“郡主,我应该站在什么立场帮你?烽已经死了,没有人会为你赴汤蹈火,为了易王爷,为了你的娘亲,为了整个王府,你还是乖乖认命吧!祁阳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说完,他转身往前院走去。
“说到底,你就是见死不救!”
“我的确不想混入你那潭浑水中,与郡主有瓜葛的人不是身败名裂,就是死的凄惨,这京城之内谁不知道郡主有神人相助?既然如此,一个逃婚而已,有必要让我夏侯煊帮忙么?”
冷丝丝奔上回廊扯住他,“先别走,你……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烽,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我想知道苏绫儿与他之间的事,就当我想听故事,给我讲一讲好吗?”
夏侯煊转头,深邃的黑眸深不见底,却又波澜不惊,他垂眸看着她握在手臂上的手,默然不语,他不希望她对烽再有任何记忆,虽然烽曾经与她相约生生死死不相离,他却不想看着她与一个鬼魂纠缠不清,那样只会害她奔赴黄泉。
“我会在大年初一嫁到祁阳王府,也就是后天一早,你带我出去玩玩吧,我们去城郊转转,只是一个时辰就好。”
“郡主……”
“叫我丝丝,这个名字是给你专用的,呵呵。”
她清澈的笑声宛若涓涓甘泉,流到他的心口,一滞,随即奔涌到心底。他缓慢而温柔的轻轻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宛若冰冷魅惑的兽,散发摄人心魄的锐气。
看着夏侯煊抱起她飞出夏侯府,隐匿身型的花飞修颐颓然叹了口气,几缕曼珠沙华的花瓣飞扬着消失在周围,心里却又开始泛酸。
***
浪漫,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古装片里的花前月下与风花雪月,的确有些不太现实。这是双脚着地之后冷丝丝的第一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