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件事显然是你的不对，小眸儿毕竟是女儿家，你怎么可以如此粗鲁。”不知何时，鬼魅已然站在了身后，朦胧的月色下，他的脸布满银霜。
两人皆是一愣，还是夜羽宸先回过神来，“这不关你的事。”说着，身子往前一靠，挡住了明眸的狼狈。
明眸低着头，一缕发丝散落在额前，挡住了她的视线，但从她微微颤抖的身子还能看的出，她的情绪还没平复。
鬼魅看了他一眼，缓缓走上前来，凛冽的站在了夜羽宸的身侧，一手拽住了明眸的胳膊，想将她拉入自己怀中，一边警告道，“你想和女人怎么玩都行，但小眸儿不行。”
“鬼魅，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夜羽宸握着明眸的另一条胳膊，语气森冷的道。
“在她没有选择和谁在一起，谁都不能碰她，这是我们一早就约定好的，不是吗？”那个时候，明眸还在失忆中，单纯的像个孩子，多好，可现在......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在她脸上看到了什么？担忧，焦虑，痛苦，纠结，眼泪，却惟独没有了笑。
“她是我的。”他不会给她选择，她必须是他的。夜羽宸霸道却坚定的道。
“哼，那可不一定哦。”鬼魅挑了挑眉，“她也曾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
“别逼我动手。”夜羽宸神色渐冷。
“这句话也正是我要说的。”鬼魅冷笑，瞬间拉开架势，“夜羽宸，拿出你的本事来，今晚我倒想看看，经过了这些年，你还是不是当初那样的废物。”
“鬼魅...”夜羽宸冷冷的注视着他，覆上薄冰般的眸子流露出凛冽的寒气。他不喜欢再提当年。
“哼，夜羽宸，我不会让你，想要眸儿，就看你的本事了。”鬼魅趁势将明眸扯到了自己身后，一边虚出一掌，袭向夜羽宸。
夜羽宸敏捷的闪身，如鹰般腾空向他身后袭来，目标还是明眸。
鬼魅冷笑，飞身从中途拦截了他，两人就这样开打了起来。
“够了。”看着两人撕缠在一起的身影，明眸愤懑极了。
鬼魅微愣，率先收手，退回到明眸身边，“小眸儿，他欺负你，不要鬼魅哥哥帮你教训他吗？”
“不要。”狠狠的吼了他一句，明眸便丢下两人径直走开。
“小眸儿。”他又做错了吗？鬼魅一脸委屈，忙快步追了上去。
望着那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中，夜羽宸嘴角溢出一丝苦涩的笑，默默低下头，而泛白的指节捏皱了衣角，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在隐隐约约地呢喃。“眸儿，你真的有那么讨厌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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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夜，总是格外清冷，夹杂着夜的气息的冷风在脸上留下一阵清凉。
“眸儿，你要去哪？”
身后，传来鬼魅担忧的声音。
明眸不答，娇小的身影在夜色下独自行走着，孤独又坚定。
“眸儿...”鬼魅突然上前，一把扯住她，“这里已经出了军营，再走下去，就要到郡国的边界了。”
“不用你管。”明眸没好气的甩开他。今夜，真是糟透了，她很闷，想一个人出来透透气。
“你在干什么？发脾气，怪我不该和他动手？”鬼魅也火了，一把擒住了她的双肩，逼迫着她想动也动不了。
“放开我。”双手推搡着他，推不动，明眸气的又用脚踢着他。
“哼，你就只会对我发狠吗？”鬼魅眼神一凛，似有若无的冷笑一下，却对她的又抓又挠不避不让。
“谁让你跟来的，你这笨蛋，你活该呀！我不要你管，不要你管.....”明眸不停的捶打着他，眼泪却无法抑制的****了脸颊。
鬼魅不躲不闪，任由她使劲地捶打自己，深色的眼睛里居然有微微的孤寂和自嘲，“我是笨蛋，我活该，可是，我要怎么才能做到不管你？”
“笨蛋，傻瓜，为什么要跟着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一阵乱打乱捶后，明眸忽地停下，抓紧他的衣襟，头抵在他胸前，放声大哭，“鬼魅......”
“我真的希望，你的眼泪是为我。”鬼魅心痛不已地紧紧拥住她，然而，心底却更明镜似的，她不是在为他哭。可是，这又有什么要紧，至少在她伤心流泪的时候，自己能陪在她身边，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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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魅，你说，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烦恼？”平静过后，两人坐在了一处山坡上，如银的月光散发着淡淡的柔和的色彩，薄薄的雾气在空气中飘散，鬼魅看了她一眼，招牌式的阳光笑容显得有些苦涩。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
“哦。”明眸重重地叹了口气，澄澈的眸子里写满着愧疚，“刚才，对不起，我不该把气撒在你身上。”
“能成为你的出气筒，我荣幸之至。”鬼魅侧过头，深深的望着她，语气邪肆，眼神却很认真。如果可以，他愿意一辈子做她的出气筒，只要她不开心都可以打他骂他。⊙﹏⊙b汗，是不是犯贱了一点？
“好了，以后不打你了。”明眸睨了他一眼，还以为他那是揶揄自己呢，一边又轻轻笑开，“不过，你表现不错，刚才我那样对你，还以为你会对我动手呢，却不想你...只会傻傻的当沙包。”
“那是因为是你。”要是别人，他早活劈了她。
明眸猛地抬起头，美丽的双眸凝望着他，淡淡一笑，虽然笑了，眉宇间却隐藏着忧伤，直接摇头拒绝，“鬼魅，以后别对我这么好了，好不好？我...怕，我怕我还不起。”
“谁让你还了？”鬼魅脸一红，心如刀割般痛疼。她又在拒绝他了，哎......
“鬼魅......”明眸喉头哽了哽，生冷的话语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知道，你对他们两个都有感情，却惟独对我...哼，你不喜欢我，讨厌我，对不对？”鬼魅头也未抬，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楚，也格外忧伤，“是我，是我一直缠着你，我太不要脸，常常逼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其实，你一点也不想看到我，对不对？我......其实，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真的，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知道，我不该太贪心的，然而，人一旦拥有了阳光，又怎么舍得回到那阴暗的地狱？我以为......一直都以为，只要我对你好，只要我努力，你就会喜欢我，愿意跟我在一起，然而，我还是错了。这段时间，我让你很为难了吗？”
“鬼魅......”明眸摇头，看他忧郁的表情，心底涌出不舍，“我没有...讨厌你，真的。”
“呃……”鬼魅咬咬唇，抬眼看她，“可是，你也不喜欢我，对吗？”
他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幽深如海的眸中溢满难以言喻的情绪，受伤的表情有如被丢弃的孩子，孤苦无助。
“不，其实也没有不喜欢了。”明眸觉得喉头有些发干。
“那...就是你也喜欢我了？”鬼魅立刻追问，俊朗英气的脸上展出一轮笑来，仿佛有亿万颗晨星在他深邃如海的眼睛中苏醒，有着说不出的英飒与温柔。
明眸微微怔住，有些无奈却赞同的笑了笑。
“好，这可是你说的哦，不许耍赖了哦。”鬼魅往她边上靠了一点，一手环过她的肩头，揽她入怀，望着怀中僵硬错愕的她，笑的像只狡猾的狐狸。
“鬼魅...”明眸蹙了蹙眉，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刚才他不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吗？怎么转眼间就阳光灿烂起来。这中间转变的也太快了点。
“嘘，别说话。”食指抵在了她的唇边，鬼魅吃吃的低笑着，“今晚月色不错，我们赏月吧。”
赏月？明眸顺着他的目光，抬头望天，月亮不知何时已经钻进了云层，只有那遥远的天空中点缀着几颗星子。
“月亮，在哪？”她侧眸，疑惑的望向他。
鬼魅的目光深深的注视着她，灼热的性感的暧昧的，漂亮的眼睛荡漾着细碎的光亮，宛若落满晶亮的星子，盈盈的笑靥，摄人心魄，“你就是我的月亮，永远的月亮。”
“呃......”明眸嘴角可疑的抽了抽，然而，他的话语还是像一股暖流直渗到她心窝里去。甜言蜜语果真是女人致命的弱点啊。
时间缓缓的流淌，两人肩挨着肩，像久违的朋友那样熟络的闲聊着。
鬼魅说他这些年去过的地方，见过的趣闻，又杀过哪些坏人，还有各地的女人......
明眸发现他去过的地方，也有好几处是她熟悉的，而且，更奇巧的是，他们曾同在一个地方的一家客栈里住着隔壁呢。
真真是世事难料，那个时候，住在两间客房里的陌生人，如今却能同在一个时空下，相携而坐，谈天说地。
“小眸儿，你说，是不是那个时候，我们的缘分就已经开始了呢？”听明眸一说，鬼魅立刻欣喜起来，他总觉得，明眸就是上天派给他的最好的礼物，不然，他经过了那么多的女人，为什么单单对她，情有独钟呢。
“切，什么缘分？”明眸不甚苟同，“大街上随便擦肩而过的两个人，八百年前说不定还是一家呢，而且，人生不就是这样，分分合合，总要经历一些人错过一些人。”
“反正我不管，这辈子，我只要你。”其他任何人对他来说都是浮云啊。
“切......”明眸睨了他一眼，刚想说点什么，这时，蓦地刮来一阵风，带着灼热的气息，“哪里着火了？”
她眼眸一凛，迅速起身，耳边似乎响起厮杀声。
鬼魅立刻站了起来，朝夜倾城营房的方向望去，只见那边的天空被底下熊熊燃烧的大火映地通红，浓烈的烧焦味随风吹了过来。
“不好，出事了，我们快回去。”鬼魅抓起明眸的手，惊道。
“嗯。”明眸忙跟上，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的，究竟出了什么事？
两人飞速赶回，只见附近的好几座存放粮草的营房都被烧着了，而大火之中，两方军马厮杀一片。
偷袭？明眸立刻想到了这个词。
可是，她管不了这些，此刻，她只想知道夜倾城在哪，他怎么样了？
鬼魅知道她的心思，便跟着她一齐赶向夜倾城的帐房，然而，大火早已将其吞噬，火光之中，依稀还能望见那座木床倒塌的崩裂声。
“倾哥哥......”明眸大骇，惶惑的望向鬼魅，“他一定逃出去了，对不对？”
“嗯，你别担心，我们找找。”鬼魅扶住她欲倒的身子，神色凝重。
“主子......”明眸牟然想到什么，发疯了般又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