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宋词三百首译注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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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廖世美

廖世美,生平不详。《全宋词》录其词二首。

烛影摇红

题安陆浮云楼

廖世美

霭霭春空,画楼森耸凌云渚。紫薇登览最关情,绝妙夸能赋。惆怅相思迟暮,记当日、朱阑共语。塞鸿难问,岸柳何穷,别愁纷絮。催促年光,旧来流水知何处?断肠何必更残阳,极目伤平楚。晚霁波声带雨,悄无人舟横野渡。数峰江上,芳草天涯,参差烟树。

【注释】

烛影摇红:词牌名,又名忆故人,归去曲等。双调九十六字。安陆:今湖北省安陆县。浮云楼,即浮云寺楼。霭霭:云层密集貌。紫薇:唐代中书省曾称紫薇省,故在中书省任官者可称紫薇郎。此处指杜牧,杜牧曾任中书舍人,故称。平楚:登高望远,大树林处树梢齐平,称平楚。也可代指平坦的原野。谢《郡内登望》:“寒城一以眺,平楚正苍然。”晚霁二句:韦应物《滁州西涧》诗:“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译文】

春天的空中薄雾蒙蒙,洲渚上的画楼飞甍高耸入云。昔年的紫薇郎曾将此楼登临。面对眼前的景物他感慨万千,写下绝妙的诗篇一直传诵至今。日暮时令人相思惆怅,记得当日我在这里和佳人倚栏共语的情景该是多么快乐欢欣!伊人一去便没有了消息,望断鸿雁也难以问清他的音信。只有岸边的柳树无尽无穷,惹起我的离愁仿佛飞絮,纷纷乱乱,头绪纷纭。时令节序在催促着年光流程,往日楼下的河水,如今不知流向哪里才会消停?不一定要等日暮斜阳时才令人伤魂,看见宽阔的原野莽莽苍苍,同样让人特别伤心。晓来天气初晴,水波声中似乎还带着雨声。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息,只有一叶小舟在野外的渡口处斜横。江边矗立着几座青青的山峰,碧绿的芳草向天边延伸,在迷茫的烟雾暮霭里,几棵高矮不齐的树木模糊不清,朦朦胧胧。

【评析】

廖世美喜爱杜牧的诗,仅存的两首均融杜牧诗意或成句,此词便是化用杜牧诗意写成。可见作者在此方面颇有功力。杜牧有《题安州浮云寺楼寄湖州张郎中》诗:“去夏疏雨余,同依朱阑语。当时楼下水,今日到何处?恨如春草多,事与孤鸿去。楚岸柳何穷,别愁纷若絮。”本词抒写作者的登高怀古念远之情。赞美杜牧中也有自诩之意。

上片开头描绘眼前之景,笔力峻健,“惆怅”以下均完全化用杜牧诗意。借他人之诗境著自己之词,传自己之意,也需要很高的才情。“断肠”以下几句,精彩地描绘出暮春时节黄昏极目远望的凄迷景色,衬托无限惆怅的心情。运用前人诗句熨帖自然,灭尽痕迹,一片化机。况周颐赞此词曰:“真能不愧‘绝妙’二字,如世美之作,殊不多觏。”(《蕙风词话》卷二)本词在化入他人之诗为己境方面显现出很高的才能,但也使作品本身减少了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