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追踪到么?你这机器好古董。"王秀看着张宗吉拨弄手里灰白的小仪器,不确信的问。
张宗吉淡淡的一笑,"呐,看这红点,他们分明朝西北方向去了。别看这家伙老旧,很实用的。"
唐伟忽然减速,问张宗吉道:"前面是个十字口,走哪条路?"
"这个?往西北方向走。"
"只有南北东西,你个蠢货。"唐伟不客气的骂道。
"你们俩真是笨蛋加路痴,先直走到三环路再右拐。他们的车速有点奇怪......"
唐伟微偏过头来,"宗吉,你确信你有线人在计森车上么?"
"当然。他的手机只要开着,我便能知道他的方位。合作这么些年,怎么也假不了的。"张宗吉把定位器交到王秀手里,让她指点去路。
而刘彦平晕了之后,被带到了郊外一处废弃的隧道里。这儿弃用已久,洞口已成一片野地。隧道幽深,最里面垮下山石来,堵住了一端。洞里没有电灯,只有煤油灯蜡烛以及几只手电。
汪岩开车进去,到了棚屋处停下。拿出两只手电来,给一只计森后,去拖刘彦平的身体。计森照亮路,前面是个漏风的木门,两翼则拉了厚实的棉被挡风。
汪岩用背撞开门,拖进刘彦平后,扔到地上,掏出火机来,点亮壁上大支的蜡烛。计森找到石壁旁的凳子,一屁股坐下来,提过桌下的药箱来,开始处理右臂上的伤口。汪岩把刘彦平拉到另一侧,抱到长木板上,摊开手脚来用铁链绑了,这才坐过去帮计森包扎。
喝了两大杯水,两人推开屋里另一个门,各自躺道木板搭起的床上,裹紧被子睡了。累了一天,两人都不想说话,只想快些休息好,再来处理刘彦平。
王秀正盯着定位器,只觉得信号越来越弱,忽然消失不见了。一把扔给张宗吉,"你这家伙果然不可靠,才这么会儿就不能用了。"
张宗吉微觉奇怪,定位器使用至今从未出过问题。忽然没了信号是什么原因呢?唐伟猜疑道:"该不会进了山洞吧?计森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呢?"
张宗吉一拍大腿,激动道:"对呀!他们肯定躲进了山洞,完了,平老弟,挺住啊!"王秀从小在这附近长大,知道这一带并没有山洞。她忙打电话回局里,让同事帮忙查询野外能藏身的地方。
他们继续向西北方向前进,到了郊外,减下速来,一边查看地形。
其时倪秋正坐于窗前,精心准备小说稿的最后一部分。里面的人物鲜活,他写得得心应手,两周之类就能完结了吧。他忽然想到了刘彦平,不知他正被绑在木板上,底层的案板上搁着各类刀具,烛光映上去,闪闪发光。待宰的羔羊啊!他想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写到小说稿里,算是一段难忘的经历吧!
他又想到了张宗吉,这个素不相识却仗义相助的朋友,现在有了漂亮能干的女友,也是一种缘分!见到他时,道谢是次要的,先暗暗祝福他俩能相爱到白头吧。
杨小蝶明显的瘦了,只有八十多斤的体重。她拼命地吃饭,想减轻他的忧虑,可是没有胃口,几次险些吐出来。于是,她也只能做做样子。没有工作的时候,写作成了他惟一的消遣。
她无聊的时候,倪秋想到了大学的时光。那个时候,两人相恋,感情升温的当儿,他总有各种浪漫的举动,来逗小蝶笑。一块儿旅行,途中会玩些简单的游戏,以此度过快乐的时光。
想想,心里无比的温暖。在这个倍感无聊乏味的时段,也许可以重拾那些快乐呢!这该是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了吧!
他找来一副扑克,交给她洗了两次,抽出一张来是红桃九。杨小蝶重新插入洗了两遍,把牌交给倪秋。倪秋熟悉的变了两下手势,拿出一张牌来背面放到她手上,微笑着问,"你说这张牌是什么?"
"红桃九,你这魔术我早知道结果了。"杨小蝶轻轻地说。
"哼,你打开看看。"
杨小蝶奇怪地翻开牌,看清了牌面,一时又惊又喜。牌面上是一幅小小的素描像,眼大嘴小,十分可爱的样子。分明是画的自己,却多了一种不常见的风韵。这个小小的意外,她非常地喜欢。
睁着一双大眼睛认真地看着倪秋,"谢谢。"说时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倪秋忙冲她和暖的笑着,说:"傻丫头,说什么谢谢呢?该道谢的人是我,真的,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支持我鼓励我。"
"嗯嗯。"杨小蝶点着头,扑入他的怀里,欣慰地哭了。
恰在此时,"吱呀"一声,门忽然被推开。几个便衣举着枪冲进来,见到倪秋,迅速上前摁住。杨小蝶吓得不知所措,哭喊着,被一个便衣拉到了一边。倪秋被上了手铐,两个便衣逮住,挣扎不脱。他被带下了楼,临上警车时,猛然发现李贺的身影。脑子里立时乱成一团,这个家伙想做什么?
杨小蝶追出来时,所有警车已经呼啸而去。街边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见杨小蝶哭丧着脸,知道发生了何事,指指点点的,或细声或奔放的说着话。她慌忙打了车,直奔警局而去。
坐上车后,又急得给刘彦平张宗吉打电话,结果一个打不通一个无人接听。她已经乱了阵脚,只想冲进警察局里,去守护着他,不使他有一点危险。尤其是刑罚之类的,恐怖的折磨人的东西。
倪秋已到警察局,即被关进了临时看守所。杨小蝶失心疯般冲进去的时候,倒是吓坏了几个值班的门卫。忙出了岗哨亭,齐来阻止。李贺听到外面地吵嚷,打发了门卫,将杨小蝶带到一个角落处,声色俱厉的责问道:"你到这儿来撒什么野,倪秋现在是嫌犯,你想多给他添一条不实的罪名么?"
杨小蝶一下子被镇住了。听他的话,不像是黑心肠的人。"他本来就没杀人,为什么要抓他?到底为什么要说她是嫌犯呢?"
"这事儿很复杂,三言两语交代不清。总之我带他回来,就是想把这事儿搞个水落石出。他若是清白的,我绝对不会让任何司法伤害他。请相信我,你不要在呆在这里,更不可以乃哦,回去等我的消息。OK?"李贺铿锵有力地说着,直击她的心坎,她的意识里已经相信了这个男人的话。再不好说什么。两人交换了电话,以便随时联系。
她就近租了间房,好随时去探望倪秋。次日,传来倪秋将被送回A市的消息,在那里接受审问。杨小蝶越发担心了。A市,这个逃出来的地方,会有什么正等着她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