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流离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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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命运无常

北平城外,燕王亲率王府众卿,将冷雨轩一行五十余人送出城外,五十匹高头大马,不时的扬蹄抑足,离别之情蔓延每个在场的人,燕王将一杯酒斟满,冷雨轩昂首饮下,拱手一礼,对燕王朱棣说道:"冷雨轩多谢燕王厚恩,王爷请回,我去了......"

燕王一脸沉痛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为面前少年,还是为自己父皇,许逸也扭过了脸去,拭一下眼中泪水,身为人臣,当为人事,许逸心中轻轻说道:"少主,许逸对不住了......"

冷雨轩被韩烟和张九研以死相逼,被迫带他们一同上路,但冷雨轩只许韩烟带五十人,韩烟得许逸暗中告知少主之死志,心中哀痛,也不想弟兄平白无故丧命,便将荣成、洛峰等留下协助燕王.

荣成洛峰本不愿,但韩烟告知二人,若自己一行人功不成便身损,以后要仗他们为冷家洗去冤屈,荣成无奈,只得领命,冷雨轩又到燕王府中禀呈,燕王一口答允,并承诺好好对待留下来的荣成等人,冷雨轩死后,燕王果然待荣成等不薄,而荣成等人也为燕王出了大力。

冷雨轩硬起心肠,与荣成等人挥手话别,荣成千余人跪倒在地,口呼:"少主。"冷雨轩扭过头去,道声保重,韩烟、张九研五十余人向众人拱手做别,起身上马,冷雨轩将身穿棉衣的柳寒梦抱到身前,回望一眼身后燕王等人,一拍马臀,绝驰而去,张九研、韩烟、陈浩等亦挥泪上马,扬鞭而去。

燕王直到望着冷雨轩众人身影消失在眼前,才对许逸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许逸点了点头,燕王大声道:"回城......"声音久久的震在每个人的耳边,燕王也上了王驾,往王府而去,荣成、洛峰等人亦满目通红的回去,他们知道,此时一别,也许,将是永恒......

冷雨轩缓和了下自己情绪,感觉到怀中佳人的颤抖,轻声问道:"梦梦,怎么了?"

柳寒梦微抖的声音问道:"冷郎,我们这一次回城,是不是真的就......"

冷雨轩低沉声音道:"梦梦,我求你一件事?"

柳寒梦将俏脸扭过,上面泪痕划过,凄楚无比,看的冷雨轩心中一痛,柳寒梦幽幽的道:"冷郎,我知道你要求什么,放心吧,有过这许多和你美好的日子,也足够了......"

说完,将额首埋入冷雨轩胸前,不住颤动,可见压了多少的悲痛,冷雨轩一叹,聪慧如她,又怎能不懂呢,冷雨轩一只手拉好马绳,另一只手环着柳寒梦柔腰,轻声问:"梦梦,你,怪我么......"

柳寒梦抽泣良久才道:"我,早就知道有这一天,我,从不怪你"

冷雨轩无语,跨下用力一夹马臀,马长嘶一声,速度又加快许多,马后,是韩烟等人一张张坚绝的面容,被马蹄激起的尘雾,慢慢的,慢慢的消散在后方......

"北平城兮有燕王,冷雨轩兮家仇往,家仇往兮何时报,何时报兮命无常,命无常兮归何处,归何处兮了尘霜,苦兮,苦兮,人何往......"

金陵,冷府密室,冷雨轩带着柳寒梦恭恭敬敬的给自己父母上香磕头,又静静的陪着柳寒梦在冷府看了许多曾经留下回忆的地方,随行的只有韩烟一十三人,而张九研等人则在月湖岭等待着,等待着执行复仇的一天.

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从他们踏上回来的路,已经被人盯上了,离子时还有几个时晨,冷府密室里,韩烟等人已经穿好夜行衣,拿好火石,备好刀剑了,只等少主回来,就开始任务.

韩烟现在不放心张九研,心中想着,早知道把荣成带来了,月湖岭,围坐的一群人没一人说话,都静静的坐在火堆旁,像极了二年前的一天,张九研还不时的望向当初为李正涛立下的墓堆.

二年的时间,张九研也颇多感概,将饮过赵仝鲜血的刀拿在手中,细细磨拭,月湖中,弦月半弯,林中不时传来老鸦叫声,凭添许多不安惶恐,远处人高的草丛不时舞动,像一个个张牙舞爪怪兽,一丝不安,涌上张九研心头。

柳府,冷雨轩轻挽着柳寒梦走上了这曾经熟悉的府第,柳寒梦娇躯不住颤抖,不知是因为喜悦还是恐惧,柳府,在夜的衬托下,更像一张巨口,待人而噬般,柳寒梦不知为何,感觉到种种不安.

连忙上前敲门,"嘭,嘭嘭"声在深夜里传了极远,过了多时,柳寒梦一张俏脸煞白,正要再敲,门"吱"的一声开了起来,冷雨轩忙上前拉住柳寒梦冰凉的手,手心中,全是汗水。

门开了,只见一个已经年老的人将门打了开来,柳寒梦一见是自己家老仆人莫忠,忙上前搀住他,颤声问道:"莫伯伯,我父亲怎么样了?"

那老仆人莫忠睁着已经浑浊的眼睛望着眼前娇柔的少女,低哑带着哭泣的声音道:"小姐,你,你总算回来了,快去看看老爷吧,老爷快不行了......"

说完,泪已经流下苍老的面孔,柳寒梦再也忍不住,大哭一声,向里便跑,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冷雨轩担忧的跟了上去,莫忠望着两人背影,苍老的声音低低的传了出来:"小姐,姑爷,为了老爷,老奴对不住了"

莫忠脚步蹒跚的走到门口,想关上门,但门却被一把推开,莫忠抬头一看,只见石槐阴柔的出现在门外.

莫忠老脸出现愤怒神色,石槐自从腰间拿出一个荷包,对莫忠道:"告诉你家夫人,将这个药想办法让冷雨轩吃了,放心,不会杀他的,这是软骨膏,哼,不过,如果你夫人敢不听话,你家老爷包括你柳家一家老小,都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说完,不理莫忠,又悄悄离去,莫忠捏紧苍老的拳头,将药紧紧的握在手中,良久,一动不动,苍老的面孔,不住扭动。

柳夫人正伏在柳枫南身上痛哭,这些时日,柳枫南无一日清醒,柳夫一个妇道人家,一心只在柳枫南身上,倘大一个柳府,已经没有剩下几个仆人,当然都是石槐的安排,给钱的给钱,关起来的关起来,连皇太妃银儿都不能回来看望,就留下几个丫头和那个看门的莫忠.

今日一早,得知女儿已经回到金陵,柳夫人直感觉罪孽深重,如果不是老爷还牵着自己的心,恐怕早就寻了短见,落个清净,只见柳夫人身躯不住抖动,听到外面大声的哭喊声,她抬起头来,让人忍不住吃惊,这就是一向雍容华贵的柳夫人?

这些日子,不知道承受了多少的压力,木然的脸上挂满泪痕,头发散乱,衣衫不整,那里还像是朝廷一品大员的夫人......

柳寒梦一路哭跑着走到内堂,一见母亲木然的表情,再看到床上的父亲,悲从中来,叫了一声娘,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冷雨轩忙赶上前面将柳寒梦扶住,柳夫人这才哭着上前将柳寒梦抢在怀里,痛哭失声.

冷雨轩看到这样的情形,心如同绞到了一起,走到床边,看向柳枫南,只见柳枫南如同沉睡,只是面色苍白,嘴唇发紫,一见便知身患隐疾,冷雨轩心中默默自责,手握紧了腰间剑柄,而柳寒梦已经在母亲的呼唤中醒了过来,与母亲抱头痛苦,哽咽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