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拖欠幸福的无赖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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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梦幻剧院の浪漫恋曲(3)

千慧一直陪伴着少年,担当老师的职责之外,却宛若温柔的情人一般,对他无微不至地关怀,让社团及班里的人都以为他们在交往。在信对谣言不闻不问,费尽每一丝心血与时间,沉淀在漫画中;千慧却同样费尽每一丝心血与时间,沉淀在少年的认真之中。

期末考过去了,转眼之间,同学们又踏上了暂别的道路。

在信已经在短短五个月内,把漫画的技巧运用得淋漓尽致。有些人说他是漫画界的天才,有些人觉得千慧功不可没。

高二最后的一天,漫画社在社团里搞了一个小聚会。

正当大家兴致勃勃的时候,在信却收拾了画具,迎大家礼貌地道别。

众人同时愣在原地,呆呆地凝视着少年的背影,此次为了撮合在信与千慧的派对,没有了男主角又怎么搞得成?但在信的冷漠让人不敢靠近,惟独社里与他感情最好的千慧跑了出去,走在少年背后追问道:“信,我知道你的时间都离不开漫画,不过今天是大家一番心意,你为什么不顺大家的心意呢?一次而已嘛!”

在信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低头凝视着千慧。少女单纯的波光让少年不忍继续隐瞒,于是反问道:“你知道他们搞这派对的目的吗?”

“不是为了放假前最后一聚吗?”千慧天真又愕然地凝视着少年。

在信摇了摇头,又抿了抿唇,犹豫了很久,再道:“其实……他们以为你喜欢我,所以想搞这派对撮合我们。”

千慧微微一愣,随即尴尬得脸红耳赤地低下头。

“免得他们误会,所以我还是回去比较好。”在信温柔地呼出道别的语气,便踏出新的一步。

离去的伤感牵扯着少女的心脏,千慧不禁带着恐惧回头,脱口一喊:“信!”

在信停下了脚步,再次回头。

“其实……”被那双宛若宝石般清澈的瞳孔注视,脆弱的灵魂却加倍胆怯又激昂,“其实……他们说的话……都是真的……”

在信坦然失色,目瞪口呆地愣住了!

“我……”

只见千慧欲把内心的秘密说出来,在信立刻打断道:“我很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与教导,你是我最好的老师,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千慧无力地重复了残酷的说话。

“对不起……我曾经有一个女朋友,叫夏若菲,她离开了首尔……”在信冷漠地转过身去,却留下缠绵悱恻的伤感,“但她依然是我心中无法抹去的疮疤。”

脚步,再次响起,但已变得沉重,宛如千慧心脏的石头。

千慧凝视着销神流志的背影,一幕幕认真绘画的回忆再次浮现脑海。她迟疑地明白了,夏若菲不止是他心中无法抹去的疮疤,还是他的灵魂……暑假转眼间过去了,新开学的第一天,漫画社同时出现了一个神话。仅仅学习了漫画七个月的在信,竟然出版了第一本漫画。唯美的画风,单纯的恋爱。

听说,那是由一位少年爱上一幅******插画而对少女画家产生了欣赏。少年的温柔与热情感动了少女画家,却感动不了残酷的世界。

神,夺取了天使的翅膀,也夺取了人类的灵魂。

这段畸形的恋爱,终结在首尔的机场,留下的,只有悱恻而肝肠寸断的泪痕。

很多人都以为故事只是虚构,只有她,这个陪伴了少年一百五十多个夜晚的老师兼好友,才明白作者的心情。

殒殁的流星,烧伤了三颗无辜的心脏。

早来的秋,干枯的首尔,有点冷,有点陌生。

一头清爽短发的少女独坐在公园的凳子上,低头,将报纸中某段新闻剪出来。

微风轻轻吹散落叶,剪报脱下来的同时,风狠心地将少女的心血带走。

短发少女慌张地伸出苍白而瘦削的纤手,极力欲移向地上的剪报,下身却宛如瘫痪了一般,无法动弹。

艺熙高校路过的学生见状,立刻走上前,帮少女捡起了地上的剪报,弯起天真而甜美的微笑,问道:“你是想要这张报纸吗?”

短发少女抬头,扬起兴奋的微笑,“是啊,谢谢你。”

“是信的新闻啊!”千慧一直凝视着报纸,笑了笑,再递给短发少女,“你是他的粉丝吗?”

千慧随着落下的话音低头,一张似是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脸吸引了她的视线。

两颗宛如绝世黑宝石的瞳孔,鼻子赋有唯美线条,两片丰满的唇宛若一个“心”的形状,可是苍白得吓人,再加上瘦削如骨的身躯,简直像一个快要病逝的人。

这种熟悉,这种虚弱,让千慧不禁恐惧起来,把剪报递给短发少女,便霍然跑开。

千慧一直奔跑,拼了命,却甩不开脑海的画面,只是短短一分钟,却刻骨铭心的画面。

她像魔鬼,狠狠割破了无辜的心脏。千慧无力地依靠在路边的灯柱前,眼眶模糊了,脑袋,却清醒得可怕。

突然间,她不想再挣扎了,或许,这是天意。于是,她按着神的意思,抽出了手机,拨打了那个久违的电话号码。

悦耳的铃声响了很久,矛盾的灵魂突然又想挂掉了电话,却突然传来一把温柔的声音:“慧?”

千慧猛地一惊,半晌,才从不知所措中复活,“信……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说吧。”

“我今天……遇到一个好像夏若菲的人。”

“什么?!是真的吗?!她人在哪里?!”

激动的声音仿佛要刺穿少女的耳膜,她还是第一次发现这样的在信,不得不冲动地脱口而出:“在华以街的公园。”

“好!慧……真的很谢谢你!”语毕,少年立刻挂了电话,留下的,只有徘徊在少女脑海的声音,激动的声音。

她突然希望,夏若菲真的回来了,那个让他等候了十个月的少女。

天使,再次消失在人间。他找遍所有她可能会出现的地方,也没有她的影子。虽然如此,但他竟然不肯相信,只是千慧认错了人。

华以街的小公园,差不多成了在信的半个家,每天午休及放学,他都会在这里等候,直到深夜。

他不知道金石会不会被打开,他只知道,他想见她。

又一个淡黄色的日落,灰暗的气氛,总是最难过的时刻。

人群在街上争先恐后的前进,仿佛没有人停下脚步,却突然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少年,从人海中穿插而出。

在信好奇地望向那个人,惊讶的瞳孔逐渐瞪大……在信突然站了起来,激动地扑向那个人,猛地捉住他的手臂,望眼欲穿地追问道:“若菲是不是回来了?若菲在哪里?!”

李正勋低下头,无奈的神色中却透露了一丝悲哀,“她……的确是回来了……”

“在哪里?!她在哪里?!”

李正勋深深叹了一口气,抬起头,虚弱道:“在……在陵园……”

在信猛地一振,浑身顿时颤抖起来!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既然有缘见面,我想我应该告诉你的。菲在三个月前去世了,灵位还放在陵园,你有空……去看看她吧……”李正勋解释一番,随即心急地转身离去。

在信凝视着那个背影,平日气定神闲的少年,今天竟然如此心急?!在信无法摆脱脑海的疑惑,不禁偷偷跟随那个背影离去。

在信一路小心翼翼地跟踪李正勋,他上了计程车,幸好这条街的计程车很多,在信才能紧追在后。

开了一段漫长的道路,李正勋来到一个偏远的别墅区。在信偷偷下了车,躲在角落观察。

李正勋让计程车在外等候,仿佛没有久留的意思。

半晌,李正勋推着一个坐着轮椅的短发少女出来,虚弱却熟悉的侧脸顿时让在信浑身神经也激动起来!

少年猛地跑上前,顿时把二人吓了一跳!

“为什么?!”在信狠狠盯了盯李正勋,又望向轮椅上的少女,“为什么你不肯见我?!”

夏若菲无力地别过头去,冷冷道:“上车吧。”

见状,李正勋便抱起夏若菲,让她坐进了计程车。

在信死心不息地捉住少女的纤手,嘶喊道:“若菲,不要这样!我不介意你变成怎样,只要你不要不管我,好不好?”

夏若菲依旧别着脸,沉默了良久,再道:“你不介意,但是我介意。从机场那天以后,我们就完了。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语毕,夏若菲狠心地抽出纤手,李正勋不得不推开虚弱得无法动弹的少年,坐上了计程车,远离他的世界。

他不懂,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冷漠,冷漠得宛如万把冰刀,狠狠刺穿思念的心脏……大家都以为《******》漫画已经完结,作者却突然出版了续章。新书的内容依旧围绕着带病的女主角,她的狠心,却因为她的痴情。这份缠绵的痛苦,感动了许多读者。在信决定开一个记者会,讲述这本书背后的故事。

他利用了所有人际关系,竭力让夏若菲来到记者会,但相机的灯光在眼前闪烁了良久,在信依然坐在台上,四处张望,却迟迟没有说话。

有一个记者仿佛不太耐烦,不禁追问什么时候才可以开始。

在信抿了抿唇,满怀忧郁,喃喃道:“我在等一个人,漫画的女主角。”

“难道这部漫画是真人真事?”有一个记者立刻捉紧机会发问。

在信扬起苦涩的微笑,点了点头,又望向门口,“《******》,是我们的故事,我在等她……我会等她,无论多久。”

“但是依漫画内容来说,女主角根本有心避开你,而且她现在算是一个残疾人了哦!”

在信摇了摇头,目光依旧逗留在门口,温柔道:“她不是残疾人,她在我心中依旧是完美的天使。我说过我要保护她,可惜过去我没有这个能力……过去的我真是一个没有用的废物,我根本给不了她什么……”

“不是的!”突然,一把清澈而忧伤的声音激动地响起。大家同时望向门口,只见一个少年推着轮椅上清秀的少女进场,在信立刻兴奋地扑向夏若菲,放肆地握着她的纤手,“若菲!”

被温柔的波光吸住灵魂的夏若菲,根本无法移开视线,冲动的心不禁脱口道:“你做了很多,真的很多!但是……够了!”夏若菲无力地摇着头,“不要再为我……”

“不!”在信突然打断了夏若菲的说话,坚毅道:“我会等,我会继续做我想做的!我说过我要保护你,无论什么状况都会努力做到最好,我说过的……你怎么可以忘记?!”

“信……那些已经过去了……”

“没有!没有过去!我们真正的幸福,现在才开始呢!”

“现在?”夏若菲惊讶地望向在信,虚弱的灵魂根本无法抗拒昼思夜想的俊脸,却让心脏加倍剧痛起来。

在信为少女轻轻抹去眼角的湿润,不禁扬起甜美的微笑,“笨蛋,李正勋都做到的事,为什么我不可以?”

夏若菲再次一愣,用力回头,望了望这个照顾了自己三年多的少年。

李正勋一直沉默,却不禁弯起欣慰的微笑。突然,转身,走到门外。他没有哼声,但在信知道,他要把这个位置交给自己了。

在信轻轻握着少女的纤手,继续道:“《******》是不会完结的,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续章,我们要一起上学,我们要一起做更多好吃的食物,我们要一起旅游,一起看尽世界所有风景。”

夏若菲感激得泪眼模糊,嘴角欲笑又带着苦涩,“这……怎么可能?”

在信轻轻握着夏若菲的纤手,凝重地问道:“你不相信我吗?”

“不,当然不是……我只是不相信自己。”夏若菲低下头,自卑得让人痛心。

“你没了翅膀,我就当你的翅膀;你没了双脚,我就当你的双脚;但……如果你没了笑容,我就会失去了生活意义了。”

夏若菲惊讶抬头,微微张开的双唇说不出半句话,但嘴角不禁扬起甜美得宛如天使的笑容。

所有相机迅速拍下这一幕,天使与人类唯美而甜蜜的画面。

她开始相信了,《******》,没有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