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噩梦的开始
这一觉霍兮睡得很不踏实，梦里不断闪过零碎的片段，从霍家大宅的阁楼庭院，到医院里的病房一角，全是诡异的画面。她挣扎着，想从噩梦里解脱却又死活睁不开眼。
“快起来快起来！”
她听到小石头着急的声音，还有一个脚步声渐渐靠近，可她已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
脖子一凉，她闻到酒精的味道，之后便是一股刺痛，冰冷的液体从她脖子一侧流向四肢百骸，难受至极。
霍兮缓缓睁眼，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拿着已注射完毕的针管，冷冷看她，“从现在开始，就是动真格的了。”
她伸手想扯下女人的口罩，却被轻而易举地撇开了。
“看出我不是护士了？”那女人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摘下口罩。
完全是个陌生的面孔，看上去有四五十岁，平凡的长相被一层浓妆掩盖，红艳艳的唇膏沾染在口罩上，嘴角上翘，唇角的褶皱显而易见。
“护士不会给我注射镇定剂以外的药物。”
“没我的吩咐她们当然不敢。”女人一笑，眼角挤出皱纹，岁月的痕迹在她脸上一览无余。
“我不认识你”霍兮在脑海里搜索了好几遍，确定没有见过这个人，“为什么把我关起来？”
“我对霍家人的身体感兴趣，所以跟霍琳做了个交易。”那女人言简意赅，“别担心，我对调配药物的精准度很高，绝对能让你的身体达到极限。”
霍兮瞳孔骤缩，怎么也没想到姐姐会狠到这种程度，人心真是个好难懂的东西，可以撇下血缘和从小到大的情分，说断就断。
“你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你已没有出去的可能性，但是我并不打算对你实话实说。”女人双手插在口袋，扬起下巴，满是傲慢和自负，“不过我的芳名还是可以让你知道的，免得以后你到了九泉之下被一问三不知。”
“我叫顾芝心。”女人弯腰凑在她耳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与消毒水味相混合，让人极不舒服。
姓顾？霍兮不太相信巧合，那都是阴谋诡计在作祟。
“你跟顾矣什么关系？”
霍兮脱口而出，但马上就后悔了！自己竟不打自招！
“你见到顾矣的精神体了？”顾芝心像着了魔，笑得剧烈而恐怖，“霍家人果然与众不同，到了你这一代连精神体都能看见！”
她的脸忽而凑近，厚厚的粉底之下，细纹与黄斑若隐若现。
“顾矣有没有告诉你……若是他躯体死亡，那么精神体也会随之殆尽？”
霍兮震惊！当看到顾芝心那肆意得逞的狂笑，她的心一点一点发凉。
“不信？那我再跟你分享个秘密。”顾芝心很享受此刻她既无助又不屈的眼神，捏起她的下颚，缓缓开口。
“知道吗？之前与你躺在这房里的男人，正是顾矣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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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霍兮都浑浑噩噩，能断断续续听到小石头在说话，但记不清内容，也睁不开眼。顾芝心每隔几个小时都会在她脖子上打一针，奇痛无比，并且一次比一次严重，就像打开了全身的感官，每一根神经都高度紧绷，就算是一根针刺，那种痛感瞬间传遍全身，变本加厉。
“我这药调得还可以吧？”顾芝心用棉签按住她的伤口，“它能提高你神经的敏感度，尤其是痛觉。”说完便用钢针扎入她的掌心。
“啊——啊——”
霍兮痛不欲生的尖叫穿透整个地下室，眼泪克制不住地往外流，疼痛占据了她全部的感受，目光渐渐放空，惨叫声因无力而堵在喉咙，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顾矣是不是也曾经受这样的痛苦，又或许，是她的百倍千倍。
温热的血从掌心顺着她的指尖往下滴，顾芝心用器皿接住，看着里面的鲜红积少成多，她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光是闻着气味就知道是极品。”她似乎嫌弃血滴得太慢，换了一根更粗的钢针缓缓扎入她的小臂。
霍兮痛得眉头扭作一团，紧紧咬住下嘴唇，脸色变得苍白。
“知道我为什么不直接从你静脉抽血吗？”顾芝心就像个变态，越是看到她的痛苦不堪就越是兴奋，“静脉或是动脉血液的流失会直接影响到心脏，而我想要的是更持久的汲取。”
“变态。”霍兮奄奄一息，却死死盯着她。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只好坐实这称呼了。”她像翻宝贝似的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捆针带，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钉子，“还没试过把人钉在墙上的活儿，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姿势，我明天一定满足你。”
霍兮看着她，全身战栗，她又换了根钢针，神色温柔却力道劲猛，深深扎入霍兮的血肉中……
一天下来，霍兮已经动弹不得，小石头被她塞在枕头底下，而那颗深蓝珠子太过显眼，护士在清理的时候很容易被发现，她只好藏在袖口，等待时机。
“洗澡了，一身的血腥味。”护士夹着她的腰把她放到轮椅上，推向浴室。
洗澡时身上衣物需要除尽，到时珠子已无处藏身，她想了片刻，缓缓摊开手掌，趁着护士没注意，把它吞入口中。
不管顾矣会不会来，他的东西她都要替他好好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