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濂想笑,叶一凡瞪了他一眼。什么天意不天意的,不知道古来就有造假一说?
叶一凡不知从哪找来艘船,看上去很威猛:在大桅和前桅,垂直地张着四扇大帆,高峙船头的斜桅,则是两扇三角帆,塔一般高高的船艄上,本来有面旗帜的,现在卷缩在一起,搁在舱底。舱板洗得挺干净,虽然陈旧了点,至少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这样不行,鲨鱼,鲨鱼。”小乙直摇头,虽然行动没有阻碍,可是使不上力。这也是他没有趁上船混乱之际逃走的原因,现在的他,随便一个瘪三都可以欺侮和踩扁。
叶一凡只笑笑,继续指挥搬运工搬上一个又一个大桶。
“用火药?那岛上的……”小乙瞄眼玉如意,玉如意正望着蓝得炫眼的大海出神,根本没注意他们在谈什么。“随便你们。”皇上不急,我替他们急个什么劲?
翠仙没有跟来,她被客气地留在楚濂那做客,单独一间房,里面配有琴,从怡红楼挪来的。屋内间还有盆花,倒垂的小花朵,黄黄的花蕊顶是一点小小的红。
“你要是不小心带错路,嘿嘿,我们的人就会不小心弄掉这盆花。”楚濂笑得很可恶地转了转花盆,“好好记住了。”
翠仙的脸死白死白的,“就算我马上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在乎。”
小乙能说什么?他还能选择或决定什么?踏上这条路,连原来的名字都可以遗忘、割舍,如今倒做起女儿态?他淡淡地安慰她:“你不会有事的。”
“小子,不错。”楚濂赞赏地拍拍他的肩,顺便塞了粒丸子到他嘴里,“这是散功丸,不怕死的尽管折腾,爷有的是时间。”楚濂点开小乙身上的穴道,“不错不错,点这么久,还这么精神!”
能没事吗?小乙的胸口憋闷得像被牛踢了一脚,伤到脏腑了,可是说出来,会有人同情,并马上给他医治?翠仙会吧。小乙走到门口,又转头看了翠仙一眼,“放心。”
翠仙已经珠泪汪汪,以前被要挟,现在还是被要挟,我的命为什么这样苦?爱上的是不爱我的,舍身的是我不喜欢的,为什么活着这样为难自己?小乙,她的双眸发光,他活着,就是一切,我的一切。
船虽然破旧了点,可是依然滑走在蓝汪汪的海上,与波浪愉快地嬉戏,与天空的鸟儿和声,偶尔,船头的斜桅下会飞过冲碎后的飞沫,引来一片惊飞的拍翅声。
“在担心吗?”叶一凡轻轻地靠在船舷上,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走了玉如意。
“嗯。”玉如意趴在船舷上,浑身因为叶一凡的靠近变得僵硬。我怎么就抱着他……
“你一直在昏睡,一直在惊呼羽姑姑,你把我当成她了。”如果不澄清误会,如果任这样的情况延续下去,叶一凡会恨死自己。
怕我难堪,怕我不好意思,叶哥哥才这样说。他是好人,可是却不能像守哥哥那样一心一意守护我,他的心太宽太大,而我的心很小……玉如意淡淡一笑,做朋友没必要要求那么多,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