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越爱越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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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越爱越贪心(素问)

大家好,我是璐璐!你问我是谁?

我嘛……我好伤心……我就是一个无名小卒啦!

问我干什么?当然是写序啊!问这种好事为什么能落到我的头上?哈哈哈哈……话说我和素素相识于……呵呵……保密!

相信大家认识素素是始于《醉情笺》,当时我看完后,大为惊艳,并立刻铁口直断,此作者日后必定大红大紫,果然,到之后的《战卿》、《风烛印》,都没让我们失望。

一直以来都比较佩服写古代文的作者,那是一个我们不熟悉的时代,不同的说话习惯、风俗等等……都要求作者有较高的素养。读素素的文章,第一感觉就是文字清丽。清是干净利落,事情三言两语就已经勾出了轮廓,没有多余的废话,读着就是流畅,一气呵成。说实话呢,这真是让我羡慕不已!哀怨一下自己的文……丽呢,就是雅致,文风比较优美,但却不是那种凄厉,而是一种独自成趣的美!随着素素的书一本一本写,丽一直是特色,清越加明显起来,叙事的技巧一点一点地在进步!真是让我们这些读者为她高兴!

不过,这一次,熟悉素素唯美古代风格小说的朋友们,我要大声地对你们宣布,素素,素素,她,她……回到现代了!惊喜吧!开心吧!放礼花吧!

好了,说了一堆废话,下面言归正传。

人们常说,爱情会让一个女人改变!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爱情这东西,它可以让一个柔弱的小女人变成悍妇,也可以让一个自信、神采飞扬的女人变得疑神疑鬼、精神脆弱。我们的女主角姓杜名惟眉,大学时代,本是个活波、开朗、神采飞扬、不食人间情滋味的女孩,自从碰到了一个男人,那颗只盛得下漫画的心,就染上了微微的情愁。爱得深,要的就越多。从开始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喜欢,变得想要他这个人……一点一点的,心变得贪婪。就算过了三年的婚姻生活,表面上快乐无忧,其实是不安、压抑和惶恐。心里始终有个大洞等待他来填平,不是他不给,而是他给的,始终不对。

乔戬,我们的男主角,稳重、踏实、让人信赖却又有些木讷。这样的男人,做朋友,是会让你一辈子信赖的。但做情人、做丈夫,却总是会让你吃些苦头。也许,可能是出于家庭的原因,我总觉得,面对惟眉,乔戬在心理上是有些自卑的,所以,他总是不肯把一些话说出口。他是爱着惟眉的,但是这份爱,一直藏在心里,表现在一点一滴的行动里,怕她误会、要保护她、想让她快乐,但恰恰是出于这样的心理,却带给她不安和惶恐。

两个相爱的人,就在种种的误会、猜测中彼此伤害,还好,最后,两个人能及时悔悟。素素把这样一个故事,对我们娓娓道来,他们小小的温馨、痛苦的伤害、重重的挣扎,一幕幕在我们的眼前展开,让我们随着他们一起开心、伤感、痛苦、解脱。

那时入梦,睁开眼睛,伴在我身边的,还会是你吗?

请好好地把这本书读完,你会收获一份快乐、一份感动。我保证!

我喜欢它,你呢?

P.S素素书中的配角历来吸引人,下次记得把余涯和厉芷欣的故事交代清楚。还有,我自作聪明,就把秦飞煌和沈雨霏凑成一对吧!

P.S书里可以看出素素的最爱哦!网球王子的不二君,呵呵呵……为啥不写偶家部长?

逃走!

1 六分半

带她去“六分半”消费?

他到底是怎么了?

杜惟眉打个了不大雅观的呵欠。

不能怪她,今天实在是有太多的事要做,而偏偏昨天夜里又很晚才睡,现在脑子昏昏沉沉也是情有可原。百无聊赖地咬着一根铅笔,她努力睁眼瞅着上面那个一边点击鼠标,一边演说概要文稿的男人——

乔戬。

嗯,不愧是她的老公,被人灌了几瓶烈酒,吐得稀里哗啦,仍然挣扎着爬起来,顺便拽醒睡得跟猪似的她,也顾不得吃早饭,一路上脚不停歇地奔到公司。

哦,不用怀疑,他们的确是“徒步”的……

一个小脑严重失衡的女人,乘机晕机,坐船晕船,搭车晕车,旁人绝不可能想象得到那种生不如死的状态。当然,这注定她不能用现代社会发达的交通工具来解决迟到问题。

照理乔戬完全可以先一步乘车来公司刷卡,毕竟,十点多轮到他们科演说文稿,若耽误一秒,都会给老板造成无法预计的损失,那被炒鱿鱼是无疑了。

无奈,后面有一个生不如死的女人不能不管——

水汪汪的大眼直勾勾盯着,仿佛关键一刻弃她不顾,那是十恶不赦的罪过!天晓得女人梳妆打扮的动作有多慢,明明可以三分钟搞定,偏得磨蹭上半个小时,这不是造孽是什么?最后,乔戬出门前看表,彻底觉悟,纵然打车亦会被堵在高速要道无法脱身,而乘地铁的话,恐怕身旁睡眼朦胧的女人会被摇散一身的骨架。不行,都行不通,他不如好人做到底,陪老婆一同“走”到公司。

夫妻两人匆匆忙忙赶来,身上已是细汗涔涔。

电梯里。

乔戬不忘帮她整理一身的装束,拉齐洁净的彼得翻领,掸一掸裙摆的褶,接着揉了揉馨香的发丝,深深叹息道:“早知会这样,不如让你请假好些。”

“不。”她撅撅红唇,固执不已。

“惟眉——”他想不通她如此执著的原因,“你不来,我一样会做好。”

“可是我来了,你会做得更好。”她扬起圆圆的脸蛋,笑眯眯道。

“对我没信心?”乔戬弹了一下她的鼻子,似笑非笑。

杜惟眉闷闷地哼着:“翅膀逐渐硬了,下一步就打算踢开我了吧?”

乔戬皱皱轩眉,不禁脸色一沉,“我一直以为杜惟眉是最了解我的人。”

“当然。”杜惟眉吸一口气,夸张地踮起脚尖,拍拍他瘦削而精壮的胸膛,“从最初认识的一刻起,你就该有所顿悟。”

“那就别再说傻话。”他认真地说,幽邃的眼神肃然正经,“我——不喜欢。”

“我……”刚想在说什么,“叮”一声,电梯升到会议室一层,门开了。杜惟眉悻悻然耸耸肩,摆了摆手,“算啦,我也是开玩笑,你知道我是嘻哈迷糊的人,人家都不理会,你干吗介意?好,现在去上战场,不管老总给不给机会,你都得试试吧!”

“嗯。”本来准备把话说清楚,但一想到马上得面对上司的责询,乔戬也没心情再纠缠刚才的话题,于是话锋一转,叮咛道:“一会儿先到贩卖机那儿买灌凉茶,等会议结束,我再陪你吃早饭。”

“知道啦。”她悠然地招招手,笑得一脸灿烂。

“嗯。”得到满意的答复,他颔首,迈步欲进会议间旁的老总室。

“老公?”

听到低唤,他迟疑地扭过头,一探究竟。

“加油哦!”杜惟眉一挑大拇指,细细的眉眼弯如月牙。

“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是他真心实意的回答。没有过多修饰,他从来就是这样一个沉闷的人,不谙修辞,

直到乔戬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杜惟眉才悠悠松了口气。

面对他,她始终紧绷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无法释然,仿佛稍有一不慎,就会发生石破惊天的大事。

换言之,她是患得患失地过日子。

结婚三年像处在梦中,若非早晨醒来时枕边有他,都不敢置信,这么一对协定绝不雷池爱情的“哥们儿”,竟步入教堂?对他们的婚事,大概只有双方的家长看好吧——乔父带着乔戬的弟弟长住闽南,见到一个来自大都市的女孩儿如此乖巧,虽说容貌一般,身材也不比水乡姑娘纤细,可一进门来那张笑脸就备感亲切,谁不喜欢啊?乔戬沉闷,但处事十分稳重,这让二老欣赏之余也放了心。尤其是丈母娘,自古都是越看女婿越顺眼……

于是,在双方家长的支持下,就奠定了他们的婚姻基础。

其实,如果有人知道内幕——他们决定一起生活的原因,十有八九会摇头。

乔戬和她是大学同学,四年朝夕,也像所有的年轻人似的度过轻狂岁月。只是属于他们的日子,较之常人特殊一点、一点点而已……

杜惟眉弹指将硬币投进贩卖机,弯下腰准备去拿从槽口滚落的饮品罐。

“一大早就喝这种廉价的东西,学姐,你越来越不会享受生活呐?”随着一声傲慢怪异的嗓音出现,凉茶罐被人举到头顶,晃了几晃,冰凉的水珠被溅到四周的角落里。

杜惟眉深吸一口气,勉强板出一张还算平和的脸孔,僵化地说:“你又有何见教?秦家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公子哥儿?”

那绝对是一个连笑容都张狂到极点的男人——

眉宇间的神采和乔戬的淡淡抑郁截然不同,叫人无法不为造物主的神奇感慨,到底是如何把人划分得这么复杂?

“学姐,记得以前你告诉我,说‘人活着不知下一刻会不会就死掉,所以有得享受就尽情享受,以免后悔莫及’,是不是?”秦飞煌咧开嘴,身体斜倚着墙,一臂环胸,一手把玩着可怜的凉茶罐。

“对。”有没有搞错?人生哲学也和她喝东西有关?杜惟眉一径盯着凉茶,犹豫是再买一罐,还是踮起脚尖去夺。嗯,很多时候,人和人缺乏交流渠道,否则,断不会出现类似她和他之间的不良沟通。

“那么,对革命的本钱——也就是自身更不应吝啬,嗯?”秦飞煌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一堆莫名其妙的结论,不光眉飞色舞地说,一只不规矩的手还爬上杜惟眉的肩。

“把你的爪子给我撤远点,不然我跺了它下酒。”杜惟眉一眯缝眼,面色阴沉,不悦地两指扭转,狠狠一拧肩头碍眼的手背,前后动作一气呵成,干干脆脆,毫不客气;接着趁他吃疼无暇之余,轻而易举夺回了属于自己的凉茶罐。

“你——你又玩这一招!”秦飞煌呲牙咧嘴地控诉着她,“我只是开一个玩笑,你干吗出手这么狠毒?”

“没有听过‘最毒不过妇人心’吗?”杜惟眉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拇指扣住罐子的拉环反向一牵,仰首咕咚咕咚喝了,不时轻笑,“你该庆幸我只捏了你一点点肉……”

“一点点肉?”秦飞煌咬牙切齿地将那只惨遭不幸的胳膊举到她眼前,企图对罪魁祸首的天良做最后挽回,“你心里有谱,掐一点肉远比掐一大块痛多了!”

“是吗?”杜惟眉状似抱歉地瞟了一眼,啧啧,真的,都肿起来了。不过,这是他咎由自取,相信老天爷都不会责怪她吧。

“我是觉得你不该一大早就跑来公司喝凉茶,这也是关心同事的表现——何况你还是我的学姐,不领情算啦,你也不必出手伤人嘛!”秦飞煌委屈地甩甩手,那副哀怨的模样演绎得惟妙惟肖,传神之极。

“我喝我的凉茶,关你什么事?”杜惟眉冷淡地翻个白眼,深觉无奈,世界上就有这样一种无聊的人,天天琢磨些莫须有的东西,偏偏还自以为是地认为神圣不可侵犯。

“自从嫁给乔戬,你就变了……一点不像以前!”秦飞煌飞来一句。

杜惟眉握着凉茶罐的手一顿,缓缓道:“什么啊?说得像你多了解我似的。”

“以前,你是最懂享受人生乐趣的人,就算人群中只是站着也与众不同,可现在却黯然失色——”秦飞煌的强壮的身体猛地前倾,俊朗的脸庞来一个特写镜头,刻意点她的眉,“我的确了解你,比他——了解——”

杜惟眉的呼吸微窒,敏感地后退,脚下明净的高跟极不合作地一歪,酥酥麻麻的刺痛席卷而来。勉强镇定一下,她理了理稍显凌乱的一头挽发,淡淡道:“别开玩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难道要像学生时代那样轻狂才叫潇洒?”

她刻意的闪烁其辞,令秦飞煌不满,不禁挖苦道:“惟眉学姐,你觉得这一番话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你自己听?”“你。”杜惟眉顺手把喝完的茶罐扔到垃圾筒中,拍拍手,转身朝办公走去。

“等等,我的话没说完!”秦飞煌一个箭步上前,大掌牢牢拴住她的腕骨,以免对方再重复刚才对他施展的暴力手段——要知道,女人很厉害,千万不要小看,否则最后你会连是怎么被整死的都不清楚!

“唉!”杜惟眉心知双手被缚,论蛮力绝对拗不过他,只好勉为其难停下,扭回身狠狠瞪着一大早就扰人轻闲的男人。

“你先别恼喔——”秦飞煌似笑非笑地扬起嘴角,“公司里拉拉扯扯多不雅观,合作一点不是问题都解决了?”

杜惟眉后悔浪费了刚才的茶罐,真应该二话不说,直接丢到这个脸皮厚到刀枪不入的人头上,他也知道公司里牵扯影响不好?天地良心,分明是大爷他纠缠不休在先,怎么到头来反而成了她的不是?狡辩,纯属是强词夺理,难怪当年系里的导师都默契十足地推荐他去参加辩论会区赛!呵,关键时刻,那个小子绝对是颠倒是非、扭转乾坤的一块好料。

“你说,我洗耳恭听。”咬着唇,她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

“我问你一句话。”他松开了对她的钳制,眼神突然非常认真。

“嗯?”杜惟眉略略吃惊。

“当初放弃的东西,至今你有没有后悔过?”

杜惟眉脸色一黯,显然会意所指——那个恐怕是她一生最大的落点,明知是个自我放逐的结局,偏偏又心甘情愿地选择它。

“秦飞煌。”她喃喃地叫着他的名,低垂的发丝掩盖了眼中的落寞,“不要再提以前,我嫁了人当然不再是当初的我。乔戬是我一辈子最大的快乐,你懂我就别问下去。否则,我很有可能因迟疑而悔恨、进而恨自己、也恨他——那么,以后再不会开心。”

“惟……惟眉学姐……”秦飞煌凝神瞅着她,许久叹口气,一伸手准备看腕上的表,却敏感地发现她反射性瑟缩,整个人朝后退了数步。

意识到失态,杜惟眉讪讪一笑,掖好耳边的发丝,自我解嘲:“很晚了吧?”

秦飞煌点点头,也笑,但那笑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几分尴尬与涩然。

杜惟眉侧身离去,快步走向办公室的瞬间,敏感地感应到身后两道火热的视线,她几乎落荒而逃。不知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的局面,她以为平静会延续下去,或者是一辈子都不再发生任何变动,但是……

秦飞煌的一番话,无端掀起三尺浪,埋藏在心深处的东西冒头,一点点侵蚀了那残存薄弱的粉饰。

坐在自己的计算机桌前,屏幕纷呈,QQ号闪动光芒。

杜惟眉茫然地双击火红狐狸的头像,不出预料,是从小玩到大的死党——

沈雨霏是本市一家有名事务所的挂牌律师,平时没案子就挂线,要么在专业周边的BBS灌水,要么趁机骚扰一下老友,然后,得意洋洋地记录在册,到处宣扬辉煌战绩。例如,什么请客之类不胜枚举,显然,这令她对上网乐此不疲。

“才来?”

“是啊,两分钟后开会。”杜惟眉分神地快速敲打键盘,一边整理桌面上的资料。

“哼,昨天晚上想和你聊,你说你得去赴宴,参加那个什么大学聚会,今天想和你说点事你又开会,是不是放我鸽子?”

“不是啦!”杜惟眉急急忙忙选择符号,一张可爱的晴天笑脸出现在屏上,“谁敢不理会沈大小姐?我是真的忙呐,这样,吃午饭时我去事务所找你?”

“好!”对方爽快地赞同,“你请客哦,记得是那家最近开张的韩国料理。”

“知道啦。”杜惟眉轻轻吁了口气,继续敲打键盘,“到时候再说吧——我现在必须准备开会的档案,先下线了,3166。”

“3166……”

一串夸张的数字映入眼帘,杜惟眉无奈地笑了笑,随之关上OICQ,不多久,计算机进入屏保状态。转椅摇到桌槽内,她跟着几个同事离开办公室,走向会议间。

“喝牛奶。”

“嗯。”

“吃南瓜饼。”

“嗯。”

“早餐吃饱,中午吃好,晚上吃少。”

“嗯。”

……

夫妻俩的对话通常一答一唱,成就了唯美传说中的“夫唱妇随”。

沐浴在如此和谐的阳光下,乔戬望着对面坐的妻子,见她认真地对付托盘中的食物,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要是让他说个一二倒未必,但是,单从她柔顺地喝下牛奶以及那被解决得只剩下半块的南瓜饼来说,的确不同寻常。

惟眉不喜欢喝牛奶,这一点在学校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每天早晨,一大群拥挤不已的学生都跑去抢鲜奶,她却远远地站着,从外面向内张望,直到人潮渐渐散去,才漫不经心地去买一大筒饮料矿泉,抱着能足足喝上一整天。至于吃,或许惟眉是北方人,不习惯南方的烧卖、拉肠,所以很少见她在吃饭时间出没。基本上,几个小小的肉松圈或乱七八糟叫不出名的零食就成了她的课间伴侣。

结婚前夕,岳父大人曾三番五次告诫他,惟眉的体质特殊,需不断补充营养,否则,就算不犯大病,那些什么昏眩、过敏、贫血的麻烦也会找上门套近乎。他始终记得,大一时体育老师让女生跑八百米,他神勇无比的老婆冲当第一个枪头鸟,可惜,跑到第二圈六百米左右,脚足不给面子地抽筋,最终体力不支还跌坐在地。

校医诊断——

缺钙。

令人哭笑不得啊!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像一些刚出生的小婴儿般容易缺钙!

作为同班的班长,他被保健老师指派给她拿了一瓶钙片及小袋其他的维生素,至今没忘医务室见到她一脸苍白的模样,一个总是笑吟吟的人突然倒下,荏弱得吓人呐。

那大概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单独接触吧!后来,他们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再后来嘛……

“惟眉?惟眉?”

叫了两声,不再听到任何应答,乔戬微一皱眉,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背,“你到底在想什么这样出神?”

“出神——你说我?”她敏感地一瑟缩,自言自语:“怎么会?别开玩笑,我的神经一向是粗线条,从来不会冥想!”“干吗说得自己像一个草包?”他听了忍俊不禁,脸上的担忧缓和下来,“你是一个怎样的人,我想我还是有三五成把握。”

又是一个说了解她的人!

敢情,今天的男人都是天生的心理学家,专门看破女人的本质?

她虚应地勾了勾嘴唇,似笑非笑,“我记得你曾夸我聪明,看来现在要翻转过来,换我赞你深藏不露!”

“你啊,乍一看慵懒,实际上——”顿了顿,他不再说下去。

“怎么不说了?”她睁大眼,好奇他难得主动开头的评价。乔戬是个一是一、二是二,一丝不苟的认真人,从过去到现在,没有特别大的改变。所以,他的评价十分中肯,只是好奇在他心里,她是什么样的女子……

“不说了。”他微微一笑,递过来蔬菜卷,“再吃点菠菜。”

“我最讨厌菠菜!”她不掩嫌恶地吐舌,一个劲儿后缩,不觉流露出几分娇态,“不吃不吃!你要是让我吃了它,刚才的牛奶就浪费了。”言下之意,她必然一吐为快!

“既然牛奶你都喝了,那么,这点菠菜也不在话下。”乔戬不为所动地说,手上也不空闲地剥着鸡蛋壳,“食用饮谱是医生开的,妈妈专门让我负责监督你。”

妈妈?

原来一切都是她母亲的懿旨,而他——照章办事,点滴不漏!

“你还真是孝顺女婿,对岳母的话是奉若神明啊!”她也说不清此刻心闷的理由,好像被人狠狠刮了一刀,从外到内都不舒服,小脸也冷沉下来。

“妈妈说得没有错,都是为你好,为什么不听?”他仿佛没意识到杜惟眉的讽刺,只是低着头,自顾自说着认同的观点。

“你——你——”难道他就没有脑子自己想?关心老婆得有老人在背后操持?他到底明白不明白什么是情趣?八成哪位养了一只刺猬,而那领主得出差,走前交代,一顿三餐记得按时喂小家伙,相信届时的场面会和眼下妈妈嘱咐他盯着她吃东西如出一辙。怨念,莫非她杜惟眉和只会吃的动物之间等价?

乔戬仍旧垂首不看对方快要变猪肝的脸色,缓缓岔开话题:“你刚才说什么?”

“嗯?”一时间她有些短路,思绪中断。

“来餐厅之前。”他终于抬眼,一双黝黑的眸子专注地凝视前方的女子,“你说要跟我谈中午的事……”

“啊,对了!”他不提醒,她还真的就给耽误了那件事,“乔戬,中午不能陪你去‘六分半’吃饭了,对不起。”

“为什么?”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不过声音温温和和,没有多大起伏。

“雨霏啊。”她百无聊赖地用勺子捣着杯中的冰块,仍不觉过瘾,索性放在唇边小心翼翼啃啮,享受沁骨的冰凉,难怪雨霏喜欢吃冰,咀嚼起来果然痛快!只是牙痛了点,“昨天是咱们大学聚会,她找我的事被延后,今天上午又开会,没功夫打电话,想想不大好,我决定中午去找她。”

“中午……”乔戬沉吟片刻,说:“你我有约在先。”

“‘六分半’地址就在公司对面拐弯向左走的那条大马路上,那一栋庞然大物不会少一个客人就撒手不干。”杜惟眉好笑地反看他,一手托着下巴,“乔戬,如果真的感兴趣,你先尝试一下,回来告诉我感觉吧!”

“我希望你去。”他说此话时,显得格外认真。

“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她不认为他是破费的人,而“六分半”的一顿消费,至少得花他们两人半个月的薪水。他不语,只是静静瞅着杜惟眉。

今天的她娥眉淡扫,由于早上出来得匆忙,并没仔细梳妆,仅仅用一个卡子在脑后挽了松松垮垮的发髻,这会儿零散的发丝都一绺绺散落在肩,只有玫瑰型的耳钉周围显露不施脂粉却依然白皙的肌肤。或许是天气炎热,那层肌肤染上一抹淡淡的晕色,偶然搏得阳光的沐浴,便浸出细细的水泽,晶莹剔透。惟眉长得一点不漂亮,甚至骨架也不够纤柔,可是通常看她的人会跟着舒坦,只是这样倚着桌角,那从内到外弥散的雍容,已令身心为之迷醉。

他的老婆——

“不,你去。”他突然改了口,脸色未变。

她先是一怔,旋即恍过神,浅笑中酒窝显现,“你同意了?“

“嗯,我没有干涉过你交友吧?”乔戬剑眉一挑,对她的询问感到费解,“只要是为朋友做的事,都该尽力而为。”

“是啊,我知道你最好了!”有一点点心虚,毕竟是自己爽约在先,杜惟眉特意往丈夫身边坐了坐,轻依着他,“这样吧,我答应你明天咱们去‘六分半’,怎样?”

他淡淡地勾唇,拂下肩头紧抓不放的柔荑,“不用觉得欠我,就像你说的,吃饭买东西什么时候都能去,还是见沈小姐比较重要,也许她找你有急事?”

“你,心里不会不高兴吧?”她小心翼翼地观察。

“嗯——”乔戬侧过脸,浓眉微微收拢,眼角滑过桌上原封未动的蔬菜,“说来,倒是有一个条件。”

“还有条件?”杜惟眉挫败地软下双肩,红唇微嘟,“我又不会做坏事,你让我觉得是向爸爸请求出去玩的小孩。”“是吗?”他正襟危坐,端起餐桌上的盘子,“就当是好了,你吃掉这些菠菜,我就答应让你去,而且不生气。”

他还真占她便宜?

杜惟眉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瞅着近在咫尺的菠菜,吞咽困难,“你确定要我吃?我早上都听你的话喝凉茶了啊。”开始哀兵,讨价还价。

“凉茶降火,免得你一大早又见血——”

他的话没有说完,便杜惟眉用手堵住,只发出了呜咽的咕哝。

“老天,我怕了你,小声点行不行?”杜惟眉的脸一下红得跟烫熟的虾子,世人爱听蜚短流长,特别是人家的私事,没见三姑六婆和八卦男女的耳朵都立起来了?一传十、十传百,不过是上火导致鼻出血,传到最后成什么样的虐行就难说啦……

公司中,即使是夫妻,也得尽量避免闲言碎语。

乔戬拉下她的手,不理旁人的诧异目光,径自又问:“吃不吃?”

僵持三妙,杜惟眉无力地妥协,一摊手,“我投降。”

难怪他爽快地答应,原来前方有不平等条约在把关。她的丈夫,那个所有人都称为“好好先生”的男人,几时也有了心计?

乔戬终于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多吃点,对健康是保证。”

杜惟眉不理会他的温言软语,费力地咀嚼着菠菜,充满挫败之感。看来,结婚并不是颠簸岁月的终结,而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以后会发展到哪一步,谁也无法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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