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儿,是我!”宁澈惊呼,却见若翎此时已蜷缩在角落里,将短刀紧紧握在手中对着他,浑身直哆嗦,整张脸惨白毫无一丝血色,似乎还在刚才的噩梦中没有自拔。
“宁……宁澈?”若翎紧拽着手中的短刀,少顷之后才反应过来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却依旧在噩梦带来的恐惧中无法自拔。
“别怕,只是做梦罢了,有我在。”宁澈看她恐惧的样子心中涌上阵阵心疼,不禁又想到她的身世,心中更加怜爱不已。跨上床榻,从她手中将短刀摘下,放到一边,“没事了,没事了。”不想若翎却猛然扑进他的怀里,毫无预兆地嚎啕大哭起来,宁澈不知所以,僵硬地抱着她。
洛煞已经被若翎亲手杀掉了,可是他带给她的阴影却永远烙在了她的心头,身体的疤痕可以很快痊愈,可心灵上的创伤却是难以愈合。那几个糟践过她的禽兽都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悉数命丧黄泉,可是对于一个女人,那样的伤害绝对不是可以简单抹去的,纵使慕容玄会替她保守秘密,那又如何。
宁澈不知她为何会这样,却更加坚信一定发生过什么,并且一定与洛煞有关,若非如此若翎为何会在噩梦中咬牙切齿骂着洛煞,又怎会在战场上独独对洛煞下狠手。只是真相却难再觅。
张开双臂将她环在胸前,她的泪水已经湿透了他胸前的衣襟,她紧拽着他的衣袖,连衣料也褶了。他微微低头,将下巴抵在她的发上轻轻摩挲,浅浅的吻落在她的发上。她在他的怀中痛苦抽泣,这已经是今日第二次看见她哭了,从前何时见过她这般模样,不禁将他的心撕成碎片,何时才能为她洗去一生的烦愁,让她感到快乐。
四更鼓过,窗外依旧可以听见沙沙的雪花掉落声,桌上油灯闪烁,几欲熄灭。
萧若翎哭累了,靠在宁澈怀里,这个她贪恋的怀抱,让此刻脆弱的她不愿离开,二人就这样和衣坐在床榻上,默默无言间却是胜过千言万语。
“肚子饿吗?”宁澈低头问她,满是宠溺,伸手拂开她额前沾湿的发丝,有些粗糙的指腹轻抚她的脸。
若翎没有说话,双目定定看着房中的火盆发呆,火盆中偶尔发出噼啪的响声,木炭溅起细细火星,一瞬间就熄灭了。
宁澈叹息,“一整天没进食了,多少还是吃一点。”他起身去拿桌几上的窝头,若翎却抓着他的衣角不松手。宁澈回头,看她脆弱无助的样子,心中涌上阵阵心酸,“我不会走,只是拿东西给你吃。”
若翎瞥了一眼桌几上粗碗中的窝头,这才缓缓松开手来。宁澈很快回到她身边,将窝头递到她面前,“委屈你了,明日进了城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若翎接过窝头淡淡一笑,“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以前跟着祖父打仗的时候,连树皮都吃过,这已经很好了。”她随意掰了一点送进嘴里,慢慢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