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死一般的寂静,萧若翎无力躺在司马珏怀中,凌乱的乌发垂在脑后,要不是她尚存的一丝微弱呼吸,真的以为她已经死去。
“笃笃笃——”是急促的敲门声。
“谁?”司马珏有些不耐烦。
“皇上,奴才是福清,派去寺里为桓王诊治的太医传话回来说桓王的情况不妙。”福清的声音小小的。
司马珏的眉头紧皱,俯首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萧若翎,深叹着,“玄原本就受了重伤,这十天不吃不喝怎么受得了!”
“皇上,依你看桓王那边该怎么办?”福清又问。
司马珏放下萧若翎,为她盖好被子,疾步走向门边拉开大门,怒气冲天,“那帮庸医都在做什么!朕发给他们那么多俸禄都白养活他们了吗!珍妃与桓王难道一个也保不住!”
“皇上息怒,太医们已经尽力了,桓王是一心赴死,想要换珍妃的命啊。”福清低着头,不敢看司马珏的眼。
司马珏站在门下,一拳砸在门框上,整个雕花木门都在颤抖。
“就真的没有救慕容玄的办法了吗!”司马珏的嘴唇紧咬,你们两人究竟要我怎么办!
“皇上,桓王不吃不喝也不肯上药,唯独只有珍妃娘娘醒过来才能救桓王啊!”福清不知是否因为这二人的痴情有些感动,声音竟有些哽咽。
“可是……现在翎儿她……”司马珏大手捂住自己的额头,怎么办!
一阵寂静,甚至能听见房顶上的几声雀鸟叫。
少顷,听闻一声微弱的声音从房中传来,“玄……”
什么?这声音是?
司马珏与福清相视一眼,惊讶不已,猛地转身跑到床榻边,赫然见萧若翎的手指动了动,刚才的那一声呢喃果真是她,他大声向外吩咐,“快叫太医!”
福清一边答了一边跑了出去。
“你醒了?”司马珏急迫地抓住萧若翎又苍白又无力的手,俯首看她。
萧若翎没有睁眼,却隐隐能见她的眼皮有轻微的抖动,连眉头也紧皱在一起,又是一声嘶哑的呢喃钻出口中,甚是清晰,“慕……容……玄……”
司马珏握住她的手隐隐用力,心中似乎空洞了,看着她醒来原本应该欣喜,可现在这欣喜中却参杂着无尽的妒忌。
为什么?为什么她唤的是他的名字!
难道她是在昏迷中听见了自己与福清的对话,知道了慕容玄生命垂危才要醒过来吗?
难道她就那么深爱着慕容玄?可以为他死,为他活?
而在寺院中生死未卜的慕容玄也是这样深爱着她吗?爱到了已是令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司马珏试问自己,又真的可以抛弃了这来之不易的江山和权力为她去死吗?
司马珏俯首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
不,他做不到。
他韬光养晦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位居九五,眼前这个女人是她的最爱,可是要让他为了这个女人而放弃手中的权利,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