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玄回到惊鸿轩,已是二更天。
葛肃见慕容玄回来,命了宫人端了汤药进来,“王爷,今天的药还没有喝。”
慕容玄有些无力地靠坐在坐榻上,觉得浑身就似被抽去了胫骨一样的无力,在慕容文寝宫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浑身忽冷忽热,现在更加难受了。
他从宫人递来的托盘中拿过盛汤药的玉碗送到嘴边喝了一口,只觉胃中一阵翻腾,噗地一声悉数吐了出来,胸口涌上阵阵憋闷,就似喘不上气来一样。
“王爷,怎么了?”葛肃惊得不轻,去扶慕容玄时又惊呼出来,“王爷,你身上好烫。”
慕容玄将药碗放下,微微点了头,“本王只是有些发热而已,不碍事的,你去取金疮药来,替本王换药。”
“王爷,你这已经发热好些天了,是不是要太医再来看看?这样拖下去只怕不妙,要不属下这就去找太医来?”葛肃语重心长。
“不必,你去拿金疮药替我换药。”慕容玄有些无力。
“诺。”葛肃还想说什么却又只得应下,去帮他拿药。
慕容玄褪下衣衫,解下伤臂上浸满污血的纱布,露出还未拆线的伤口,有些狰狞。
葛肃没有多言,小心打开药瓶为他上药,看他有些疲惫无力的样子,真是心酸。
锐儿似乎也是感觉出了慕容玄身体的不适,扑腾了两下翅膀落在他手边的桌几上,似是安慰。
慕容玄眉头一皱,摸了摸锐儿的翎羽,却不禁想起那一年在山中竹楼避暑时,宁澈背着高热不止的萧若翎来求医的场景,那时候她也是受了伤,腿上伤得很厉害,差一点就丧了性命。
那时候是自己多年后再次重见萧若翎,那时的心情,既是狂喜又是担忧,就连去为她上药的手也是颤抖,那时的锐儿也是这样静静立在一旁。
只是现在,已物是人非。
“葛肃,备马回王府。”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急急吩咐。
葛肃瞠目结舌,不知慕容玄究竟为何这般,“王爷,这都快三更天了,还是明早天亮之后再回王府吧,你回了蓟城这么久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属下担心你的身体。”
“本王说了,备马!”慕容玄碧眼中迸出一丝凌厉,坚定的模样让人不敢怠慢。
“诺,属下这就去备马,要不王爷还是坐马车吧,你手臂上的伤还没好。”葛肃很是细心,想到了这些。
慕容玄没有说话,只是点头表示默许。
……
回到桓王府,已是四更天。
整个王府的下人都被慕容玄的突然回府从睡梦中惊了起来,慕容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们继续休息,自己则披了大氅急急去了咏春堂。
咏春堂,萧若翎暂住蓟城时所住的地方。
慕容玄猛地推开咏春堂的大门,空旷的院子里,墙角几支初开的腊梅飘出几丝清香,荷塘内还有几支残败的枯荷,挂着几点积雪,却似夜中的白花,是在哀悼那个曾住在这里的淡雅女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