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作为朕太医院里最好的太医居然说出这种话来!朕真是白给你这么多俸禄了!”司马珏的情绪异常激动,恨不得一拳将朱太医打倒在地。
福清见状立马冲了过去将司马珏拦住,“皇上息怒啊,朱太医是晋国上下最好的太医了,就算要罚也要等珍妃好起来之后再罚。”
司马珏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好,你若是救不醒她,朕就要你的脑袋!”
朱太医诚惶诚恐也是无奈,跪在地上,“皇上,不是臣不愿极力救珍妃,只是……”
“只是什么?”司马珏一张脸铁青,俯视他。
朱太医叹了口气,“皇上,恕臣直言,珍妃回洛阳只寥寥数月,这期间中毒、受伤,总之是伤病不断,珍妃虽曾为女将军,可这样的伤病接踵而至,哪怕是强壮男人也不一定能受得住啊。”
朱太医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萧若翎脖颈间青紫的淤痕,还有手腕上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他不敢想象这个女人究竟承受了怎样的痛苦。
司马珏的心中咯噔一下,朱太医说的话不假,萧若翎早已是在死亡线上挣扎过几次了。转头看她削瘦的脸,已是不成人形。
司马珏无力地坐在床榻边,“这些时日以来,她数次在死亡的边缘挣扎,难道今日就真的要离开了?”
“皇上请不要泄气,臣一定会尽全力,也请皇上不要放弃希望。”朱太医安慰着,见这个堂堂一国之君如此沮丧的样子,心里不禁也有一丝酸涩。
司马珏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看着床榻上的萧若翎。
“福清公公,你吩咐御膳房熬些姜汤来,再去外面装一盆雪进来,现在必要的是要为珍妃恢复体温。”朱太医对福清说。
“好,这就去。”福清即刻就吩咐了下去,片刻又亲自端了一盆雪进来。
朱太医抓起一捧雪,“皇上,现在需用雪给珍妃搓身子,这……还是皇上亲自来吧。”
“好,快给朕!”司马珏没有犹豫,伸手就准备去解萧若翎的衣裳,双手却又停在半空,僵在那里。
想起对她的狠心,此时的他满心悔恨,可是为时已晚。
朱太医和福清掩门的声响,才将他从恍惚中震醒。
“翎儿,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他已是没有选择的余地,颤抖着将她的衣裳解开,赫然看见她满身的伤痕。
他的眼中涌上酸涩又悔恨的泪,为什么自己要对她这么残忍。
他捧了一捧雪帮她搓揉手脚和身子,每触碰到她的那些伤口,他就觉得心惊,仿佛那些伤痕是疼在自己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边颤抖着为她搓揉,一边不住地道歉忏悔。
可是她却丝毫听不见一般,依旧紧闭着双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房中的火盆发出吱吱的声响,似是低低的嘲笑一般。
他的一滴热泪滴落在她的身体上,却温暖不了她。
她依旧冰冷,就仿似沉进了冰河,再也不愿意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