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四五天,慕容玄都将自己关在驿站的房间中不出来,别说是吃东西了,就连水也没怎么喝。
葛肃来敲门,“王爷,山里的雪停了,我们可以下山回蓟城了。”
“山里各个角落都找遍了吗?”慕容玄侧躺在床榻上,面色蜡黄,手轻轻摸着锐儿的翅膀,它的伤似乎好些了。
葛肃迟疑了半晌,“王爷,属下们照王爷的吩咐,把山里的农户都问了个遍,没……没有打听到萧小姐的消息。”
房中的慕容玄没有再说话,只是无奈地闭上双眼,个中凄凉只有他自己知道。
“王爷……山里的冬天比蓟城冷很多,趁着今天雪停了还是快些回蓟城吧,王爷你的身体本就刚恢复不久,你要是再病倒,属下真没办法向皇上交代了,属下就是有九条命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葛肃焦头烂额,该拿这个痴心的王爷怎么办。
“好吧,回蓟城。”慕容玄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依旧紧闭着双眼。
“诺!属下这就去备马!”葛肃兴奋不已,终究是将慕容玄劝动了。
雪后的山间,一片白茫茫,就连远处的群山也看不出昔日的巍峨,只有白色的一片。
慕容玄一身黛色锦缎的袍子,外罩一件黑色裘皮大氅,骑马走在回蓟城的路上,神情却是黯然,一双碧眸中没有神采,就仿若灵魂也被抽离了。
葛肃与几个侍卫骑马走在他身边,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安慰,却又不敢多言。
忽的,慕容玄勒马驻足,看着前面的山谷,一条分岔路就在眼前,“葛肃,前面是哪里?”
“王爷。”葛肃双腿一夹马腿策马到慕容玄身侧停下,“前面往北是蓟城,往南是洛阳。”
“蓟城……洛阳……”慕容玄嘴里喃喃自语,驻足在原地不肯走。几个侍卫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么,只能跟在身后默默等待他的旨意。
“咚——咚——咚——”远处的深山传来沉闷的钟声,似是一处寺院传来的,这沉闷的钟声在这冰雪的天地中显得更加深沉。
“那边……是什么地方?”慕容玄指了钟声传来的深山,问身边的葛肃。
“王爷,那边是听禅寺。”葛肃说。
“听禅寺……”慕容玄微微点头,扯了缰绳就策马直奔听禅寺而去。
呼呼的山风撩起他的大氅,他策马俯冲下山,就似一道黑色的闪电。
……
慕容玄走进听禅寺的院子里,几个小和尚正在扫雪,而听禅寺的住持听说桓王来了寺院中,出门相迎。
“王爷,老衲乃是听禅寺住持,法号静空,不知王爷远道而来,有失远迎,阿弥陀佛。”静空方丈恭敬地在寺院内迎接慕容玄。
“静空方丈,本王不请自来,给方丈添麻烦了。”慕容玄甚是谦恭。
“王爷多礼了,听禅寺内虽都是僧人,可也都是燕国的子民,如果没有王爷,我们这些燕国子民恐怕早就无家可归了。”静空方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慕容玄淡淡一笑,“大师言重了,本王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而已,况且本王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功劳还是属于大家的。“
静空大师赞许地点头,“不知王爷此次造访听禅寺有何贵干?”
慕容玄轻轻一叹,一双碧眼满是坚定,“本王此次前来,是想来寺里……剃度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