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翎从床榻上蹭地坐起身来,满身是大汗,大气直喘,而她此时才发现,刚才的那些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她紧紧抓住被褥,还心有余悸,床榻边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让她又是一惊。
他怎么在这里?
可是看见慕容玄真真切切站在自己面前,想起刚才那个梦,她又微微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姑娘,你醒了?做恶梦了?”慕容玄端着药碗站在床榻边,看她满头是汗脸色苍白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萧若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低头不看他,“我怎么在这里?”
她望向窗外,已是天黑,自己也不知睡了多久。
“你病了,晕倒了。”慕容玄拖了木凳在床榻边坐下,将药碗递给她,里面是黑乎乎的汤药。
萧若翎伸手接过药碗,这一次她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捧着药碗埋头去喝。
好苦,她差一点又一口吐出来。
忽的想起曾经每每慕容玄为自己熬汤药的时候都会放进一些驱散苦味的药材,他知道她怕喝药,所以每每都是那么细心。
这是今天,这汤药好苦,不知为什么,她眸中涌上些迷蒙的水雾,继而两滴热泪掉落进汤药中。
她的眉头微皱,侧过脸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泪,仰头咕咚咕咚将汤药悉数喝下,一滴不剩。
“姑娘你喜欢养鹰?”慕容玄见她喝完了汤药,心中舒畅,指了桌几上竹篓里的小鹰问她。
“哦不,只是……捡到的而已,它受了伤。”她将药碗放下,脑袋里浮现出的是锐儿的模样,还有……锐儿立在慕容玄肩头的那些场景,不禁又愣愣地发呆。
“这只鹰很漂亮,长成之后会是一只很优秀的雄鹰。”慕容玄拿手指凑在竹篓边逗着这只小鹰,似乎兴致很高。
虚掩的门外,有脚步靠近,接着是“笃笃笃——”的敲门声。
“请进。”
“请进。”萧若翎和慕容玄异口同声,二人同时都是一惊,对视一眼,有些尴尬。
静空大师领了小和尚进了房来,“阿弥陀佛,施主你醒了?”
“是啊,让大师担心了,实在是抱歉,又给你们添麻烦了。”萧若翎有些不好意思。
静空大师微微一笑,“只要施主好些了便是好事。”
“大师放心,这位姑娘刚喝了药,再休息几天就会好起来的。”慕容玄说。
静空大师微微一愣,不解地看向这二人。去岁寒冬时候的事似乎还历历在目,这二人原本就爱得那么辛苦,可是为什么今天慕容玄却会称呼萧若翎为——这位姑娘?
“王爷你们这是……”静空大师一头雾水。
萧若翎似乎察觉出了大师的疑问,抢过话来,“大师,原来这位公子是王爷,大师怎么现在才说,王爷……小女子失礼了。”
萧若翎向大师使了个眼色,自己便下了床榻准备给慕容玄行礼。
静空大师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似乎不明白,却没有再说话。
慕容玄见萧若翎要下地行礼,连连去扶,“姑娘免礼,快起来,姑娘对雨竹有救命之恩,本王还要好好谢你才是。”
雨竹!虞雨竹!
听到这个名字,萧若翎的心就一阵刺痛,脸上的表情有一丝僵硬。
而这一切,都被静空大师清楚地捕捉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