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院子的下人都散去，葛肃才去敲响了慕容玄的房门。
“进来。”慕容玄的声音平静了不少，却是冰凉，他也料到只有葛肃这时敢来敲门。
葛肃推门进屋，见慕容玄一个人呆呆靠坐在坐榻上，一脸肃穆。
虚掩的窗户透进来一束阳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不知为何竟更显得阴冷。
“王爷，折子都按吩咐送进宫呈给皇上了，皇上说近来王爷身体刚好又为国事操劳，特许王爷可以在府中休养，有事可由属下来传递书信。”葛肃毕恭毕敬，把今天替慕容玄去宫里的事叙述了一遍。
“嗯。”慕容玄点头，伸手按压自己的太阳穴，微微叹气。
“王爷，你还在为那幅画生气？”葛肃问得小心翼翼。
慕容玄闭着眼，双手食指按压太阳穴，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去把那幅画找回来，不要惊动雨竹。”
“诺！”葛肃应下，转身就准备往外走。
“等等。”慕容玄却又叫住了他。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葛肃驻足回头。
慕容玄微微一叹，顿了片刻，“画上的女子……死了？”
他抬眼看葛肃，碧色眼眸中尽是探究，葛肃一愣，低头不敢直视他凌厉的眼。
“呃……是……是啊，已经死了。”葛肃结结巴巴。
“为什么以前没有提起过？”慕容玄有些不悦。
葛肃依旧低头，如果今天萧若翎没有来叮嘱自己，他真想就告诉慕容玄真相，“因为……因为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怕……怕王爷伤心，就……就没有再提了。”
慕容玄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呼出，点头叹息，“好吧，好吧……”
他碧色的眼眸中难掩复杂的情愫，是感伤？是惋惜？还是留恋？
可是他在记忆中搜寻不到半点这女子的痕迹，只能空叹。
“王爷，没什么事吩咐的话，属下就先告退了。”葛肃手心全是汗，硬着头皮问。
慕容玄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势让他退下，可是又忽的想起来什么来，“等等，翎……是谁？”
“翎？”葛肃刚跨出门槛的脚来不及收回，差一点就绊一跤，他一脸土灰仓皇回头，站在门边不敢做声，紧张到心跳也快停止了。
慕容玄直直看进葛肃的眼中，又问了一次，“翎是谁？这书卷上署名翎的人，是谁？”
他拿起桌几上的书卷，匆匆翻到那最后一页，指着上面那个娟秀小楷书写的“翎”字，问葛肃。
葛肃满头大汗，不知该怎么回答，终是咬一咬牙，“王爷，属下……属下不知道，不知道。”
慕容玄眉头紧锁，“真的不知道？”
“真的，属下不敢……不敢说谎。”葛肃的脸又煞白变得通红，真恨不得马上能逃走。
慕容玄思索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好，你下去吧。”
“诺，王爷好生休息。”葛肃跟逃命似的掩门逃走了，身上的汗打湿了衣裳。
慕容玄靠坐在坐榻上，手中随意翻阅那本书卷，最后视线落在那末页娟秀的字迹上，他眉头微皱喃喃自语，“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