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澈回到自己府中,已近晌午,并不太遥远的路程,不知为何走了这样久。还未跨入大门,就见府中管家迎了上来。
“将军!将军!”
“何事如此着急?”宁澈问,驻足门前。
“今日天还未亮,皇上就派人来召你入宫,说是有要事,属下又四处找不到你。”管家气喘吁吁。
“有要事?”宁澈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呼出,“更衣备马,入宫!”
……
御书房内,寂静异常,司马迟斜靠于龙塌之上假寐,空气中有龙诞香缭绕,宫女静静立于一旁。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宁澈于御书房门外下跪行礼,一身绯色朝服,虽是挺拔英俊,却始终不如他身着戎装的模样,似乎他的大将气质与生俱来。
片刻宁静,司马迟微微睁了眼,挥手让宫女退下,这才慵懒地说了一句,“平身吧,赐座!”
“谢皇上!”宁澈站起身来,步入御书房中依言坐下。身子却刚一落座便弹了起来。“咝——”面容疼得有些扭曲。
“怎么了?朕御赐的太师椅可是长刺了?”司马迟斜眼看了一眼宁澈,面上看不出太多情绪,眼中却是凌厉,话语中也似乎暗喻着什么。
“没……没有,臣只是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宁澈低头,硬着头皮又坐了下去,不多时额上便渗出汗来。原本被杖责的伤口已是好得差不多了,昨日夜里陪着萧若翎在冰冷潮湿又坚硬的石阶上坐了一夜,伤口更加难受了,这硬着头皮坐在这未曾垫软垫的太师椅上,着实如坐针毡。
司马迟意味深长看了宁澈一眼,嘴角掠过一抹难揣的笑意,“宁将军今日似乎很是悠闲啊,昨日竟是彻夜未归自己的府邸,不知去哪里了,和谁在一起?”司马迟坐起身子,摸起自己的胡子侧头看宁澈,眼中凌厉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宁澈微微一怔,“臣去拜祭子楚了,昨日是他的忌日。”
“哦?”司马迟拉长了声音,“既然是去祭祀子楚,为何会半夜前去,且只与萧若翎二人同去?”
“皇上,臣只是在骑射场偶遇了萧若翎,才带她去祭拜子楚的,若翎她十六年来从未去拜祭过,甚至都不知道子楚的坟墓在哪里,她……”
“云麾大将军。”司马迟打断了宁澈的话,冷冰冰地,“你难道只记得子楚的忌日,却忘记了白菱的生辰?”
宁澈身子微微一怔,白菱的生辰,似乎今年他的确忘记了,原来萧若翎的生辰与白菱不是同一年,却竟是同一天,今年他怎么只记得了若翎的生辰,却忘记了她。
司马迟站起身来缓缓步到窗边,窗下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他负手站立床前,身上的龙纹大氅随风微微摆动,“当年你将白菱从朕身边带走之时,曾经承诺过会守护她一生一世,谁知那一去便是朕与白菱的永诀,如今白菱撒手人寰,你却竟然连她的生辰也忘记,你究竟是负了她还是喜欢上了那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