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吗?”司马珏问她,望进她朝露般的眼中。
“不冷。”她摇头,手里捧着烤红薯。
司马珏满是宠溺,摘下自己身上的大氅将她裹起来。
“我真的不冷,倒是你别受了凉。”萧若翎有些不好意思,来不及拒绝,带着他体温的大氅就披到了自己身上。
司马珏刮了刮她的鼻尖,“有你在身边,暖得很!”
萧若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得尴尬笑笑。
“来,天就快黑了,我们先去前面的村落。”司马珏牵了她的手往自己的坐骑而去。
“司马珏,我坐马车就好。”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马车。
司马珏暗暗一笑,赶车的侍卫就自觉驾马车离开了。
萧若翎还来不及说什么,司马珏就将她抱上了马背,他双手扯住缰绳,就将萧若翎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萧若翎觉得很不自在,缩着肩膀。
司马珏凑到她耳边,嗅着她发上的香味,“我也为翎儿做一次马夫,驾——”
马儿飞驰起来,奔向前面山里的村落,树林里走出一个人来,望向他们二人离开的方向。
……
山林中的僻静村落,夜晚有些冷,简陋的屋子里冷得出奇,屋内烧了一堆火,空气有些呛人。
萧若翎拢了拢身上的袄子,坐在炕上,借着油灯昏暗的光亮从袖中掏出一样东□□。
昏暗的灯光下,她手里发亮的是一支已经断掉的银钗,她手里的是只剩下钗子上雕花的那一截,上面一只银鸟展翅欲飞。
她不禁陷入沉思,慕容玄与虞雨竹成亲前夜,一帮黑衣人闯进院子,她被奇怪的银针扎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装在麻袋里捆在了马背上,被颠得七荤八素,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马蹄声。
她当时也来不及多想,索性头上还有这只银钗,摘下钗子就隔着麻袋扎在了马屁股上。
一声马儿的嘶鸣,她感觉马儿跑得更快了,似乎听见了骑马的人摔下了马,耳边有嚓嚓的声响,似乎是马儿跑进了丛林。
紧接着,觉得身子一阵悬空,似乎是飞了起来,又似乎觉得身子在重重下坠,当时她并不知道是马儿坠下悬崖。
直到马儿重重摔在冰面上砰的一声砸开了水面的冰层,她才知道大事不好。
索性她在落下的一瞬,正好摔在了马儿的身上,虽也是摔得觉得浑身快碎了,可也好歹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那匹马没那么幸运,当场鲜血四溅一命呜呼。
马儿的尸体缓缓往下沉,绑住她的麻袋还拴在马背上,她感觉到了冰冷刺骨的河水浸湿了麻袋,打湿了她的衣衫。
她拿手中的银钗拼命去刺拴住自己的麻袋,河水漫了上来,浸遍了她全身的衣裳,直到她已经被淹没不能呼吸。
手中的银钗断了,双手也被划破流出鲜血,终于在生死一线的那一瞬,她拼命挣扎撕开了麻袋冲出了水面,而那匹马已经被湍急的河水冲走了。
她浑身湿透趴在极冷无比的冰面上,浑身被冻僵,动弹不了,手里依旧握着这一截断掉的银钗,手上的血染红了钗子,她始终紧握着不松开,紧握着那一段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