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瑞暗自松了口气,一听不会死,立刻就开始原形毕露,拨开大胡子的长剑道:“老兄!你这样我要怎么说?你们先叫官兵退出去!”是谁去报信的?
大胡子为难的看向楚温栖,见他正在摆手就冷哼一声带领着手下浩浩荡荡的消失在青楼里,心里满腔怒火,奈何王爷的话确实比太子有份量。
“现在可以说了吧?”洪朔月又一次的追问,刚毅的脸庞上透露着少许急切,可想而知他有多想知道了。
小胳膊搂上那魁梧的身子,抬起小手指着他道:“你说话算数?不杀我,以后都不许找我的麻烦?”我靠!一篇倒着都能背的礼记居然能换这么好的福利,值了。
洪朔月斜着看了一下肩膀上的小手臂,再次觉得这个少年真是人间少有,他真的是胆大包天,微微摇头:“以后不许找你麻烦是不可能的!洪某最忌讳的事就是别人打搅了雅兴!”眸里射出了无比认真又相当残忍的光芒,仿佛要刺穿对方一样。
心咯噔一下,那就是说以后自己每天都要过着被这些权威相当高的人追着跑了?
“尽然如此!白日小公子教了一首曲子给季霜,本就是要献给洪五爷您的,不知能否挽回您的雅兴?”段季霜向前一步,也放下了身段,双手叠加在一起放在右腰侧,微微屈膝,那么的恭敬。
闻言萧瑞兴奋得差点跳起来了,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为了让霜儿能勾引到这家伙,自己可是整整教了她三个小时呢,还特意挑选了一套蓝色纱裙给她,希望能更加妩媚动人,却不曾想害了她,心里相当愧疚。
“哦?你还会唱曲子?”一直比较温和的薛子钦玩弄着扇柄挑眉询问,有些讶异,男子唱曲儿一般都是在戏台上,可那也不是曲子吧?他真的会?
懂大伙不懂的诗词,还懂曲儿?
“切!不妨告诉你们,本公子不但过目不忘,所有东西听过一遍同样十年八年都能全部记起,什么歌儿曲儿的,只要听一遍便能全部有模有样的学出,所以说本公子的脑子里有着数之不尽的曲儿!”这可不是吹牛,当然,过目不忘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毕竟因为这个过目不忘而害死了那个最疼爱自己的大伯。
也因为过目不忘,大伯临死前的一幕怎样都无法抹去,总是会在午夜梦回时清楚的想起。
洪朔月抿唇想了半响,最后还是鄙夷的摇摇头:“既然你如此厉害,为何又要这位姑娘替你唱?这样吧,你的礼记我洪某说话作数,今日决不与你计较,倘若你再唱一曲,令大伙都高兴了,说不定今日之事就真的没发生过!”
萧瑞却想也不想的拒绝:“这么娘的曲子我是唱不出来,这样,这首曲子很适合这里的环境,旋律优美动听,如果她表演完了,你们依旧不满意的话,我们再说别的好吧?”
“如此有自信?”楚温栖不相信。
“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至于礼记,你们听好了!”缓缓拉开折扇,斜倚在栏杆上像个教书先生一样摇头摆脑:“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五个男人都认真的看着各处而淡淡的点头,或许只有萧瑞不知道,就是专门教育皇子的太傅都没办法让他们如此的认真受教,倘若太傅在此,恐怕也要五体投地了。
“故人不独亲其亲!这个故为”所以“,所以人不独亲其亲,意思就是人不仅仅以自己的亲人为亲人,以自己的子女为子女,特别是九五之尊的天子,看样子你们的天子一定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所有的皇帝都会将别人的子女当做自己的子女,而你们这些当官的也是一样的,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意思是要让人们在年老时有人奉养,以终天年,年轻的时候,国家提供条件来发挥自己的作用,让年幼的孩子在国家的爱护下成长,鳏寡孤独的老人及有疾病残疾的,皆能有所养,能做到这一点,才算得上一代明君!”
能听到的除了太子嗤之以鼻外,几乎全都瞪大眼定定的锁住那个摇头晃脑的小少年,胸腔都开始血液翻腾了,他是如何能说得出连皇帝都说不出来的话的?谁教的?那人应该才算得上是才学渊博吧?
“礼记中令我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君子行礼,不求变俗,祭祀之礼,居丧之服,哭泣之位,皆如其国之故,谨修其法而审行之,去国三世,爵禄有列于朝,出入有诏于国,若兄弟宗族犹存,则反告于宗后,去国三世,爵禄无列于朝,出入无诏于国,唯兴之日,从新国之法,君子已孤不更名,已孤暴贵,不为父作谥,居丧,未葬,读丧礼,既葬,读祭礼……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完全听不懂还是?”天啊!可别说都听不懂,否则他真要喷血三四天了!怎么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
薛子钦屡先回过神来,轻晃折扇道:“想不到你这小兄弟连如果治国都懂,我乃丘陵城御赐第四世家的薛子钦,虽不及王爷的位高,更不及圣兄他们富裕,可依旧是家财累累,倘若小公子愿意到旗下做事,定给丰厚的酬劳……”
闻言,楚落尘更加吐槽,几句比较富有道理的话就收服了他们?
还没等萧瑞回绝,段季霜便冷漠的来到他身边,横起小手挡住了所有人的靠近,不温不火的蹙眉道:“多谢薛公子美意,霜儿代她谢过了,白阴教的规矩就是要一辈子都为教主办事,一旦有了想逃开的想法,就会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