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不过,有可能,否则,他干嘛古古怪怪的,没有怀不轨的心思,又何必时常用异样的眼光瞧人,没有什么不能坦坦荡荡的不是吗?”
是,她说得不错,黑炎环没有话可以反驳。
叶不青此人,他们皆不熟悉,若非那一次错抓了人……他是那个倒霉的苦主,黑家与叶不青断然是不会有任何的交集,眼下,柳冰瞧出异样来,他也不得不好好的查查此人底。
如今不管是江湖还是民间,众人期待的古青阳虽无影,但,想要让人打消念头,只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冰儿身份敏感,上一次的地中三鬼就是一例,地中三鬼冒充他人进入黑家,乘机绑走了她,叶不青若真有不轨,他又想做什么呢。
这女人,发生此等事,还想自己慢慢观察,她到底知不知道此行此举已让她的形迹败露,叶不青是极易发现她的关注。
“这件事交给我,你不再插手了,府中之事也无需管,好好了的陪盼儿他们,孩子还小,府中陌生人又多,正是他们粘人的时候,你身为人母,这才是正事。”
“我有陪孩子们啊,只在他们不需要我陪时,才处理其他事的。”孩子们有奶娘,午睡,玩闹,其实不必她全程皆陪的,她亦不是一天到晚都盯着叶不青瞧,只是偶尔才探一探,“再说,相公有很多事要处理不是吗?这是小事一桩,待我瞧出个所以然来,相公再做定夺如何?”双眸眼巴巴的瞧着他。
“不如何。”毫不考虑,黑炎环打了回票,“此事驳回,不容再议,不许你再参与此事,叶不青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会查清楚,你若想知道,到时,不会瞒着你。”
“那……”她还能说别的吗?
“还未满一个月,大夫的交代你全然不顾,是存心让别人担心吗?还不安份,若然叶不青没有问题,你不是白费了这么些时间去盯着一个不可能有事的人吗?就算他真的有事,你是想再度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再度给别人伤害你的机会吗?”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已经是越来越严厉。
柳冰叹了口气,她又不是无知的三岁小儿,岂会让自己一伤再伤,伤身又伤心的事,她已经尝过,是那般的痛彻骨,这辈子,若可以她就不想再尝第二回了。
他的关怀,她是收下了,“既然相公开了口,柳冰遵命就是了,绝对不会暗暗盯着叶不青,命是自己的,必然是要自己爱惜的。”她,一向是惜命的。
“这是你说出口的话,别忘了。”
“是,不会忘。”牢记着呢。
“你到底是谁?”
背后突然冒出一句话,站出一个人,叶不青非但没有被吓得一跳,还好整以暇的转过身来面对黑家的大爷,他笑了笑,“黑大爷,你怎会这样问呢,叶某以为将自己的身家交代得一清二楚了不是吗?黑大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的来路,真如你所说的?”黑炎环举手示意,叶不青理会,两人寻了个地方,边走边说,“叶公子甘于平凡,也装得十足的像,倒是把所有人都给蒙在谷里了。”一个同样倒霉的人,谁还会在意,只怕,谁也不曾想到,当初倒霉的可不是叶不青,还是那几个绑了他的人,被人一顿乱揍,送到官府去,还要担着绑错人的污名吧。
眼前的叶不青,应该就是那几人绑来的正主……古青阳。
当日柳冰一说,他便花放了几分心思,一番打量下来,的确是有些古怪,他也立即让人去查叶不青的身份,此人的身份是假,可疑之处越来越多,也不能怪他们太过小心亦亦。叶不青的确是心怀不轨,但,他的不轨与柳冰所认为的不轨怕是两回事,他分明就是古青阳,却改名换姓的来到黑家,住了一段时日仍是以局外人的身份呆着。
其心可议。
“黑大爷倒是心细,叶某岂是装。”叶不青,不,真正的古青阳苦笑,“叶某只是叶某,只希望古青阳不要再存于世间,世人愚昧,以为命可改,可批,可定,岂知可笑至极,多年来,我一直为人批命,改运,连当今圣上也委任叶某为国运昌隆出一份力,但,事事天定,人为成功的又有多少,世上太少的人懂得好好的把握命运,仅有稀少的部份人才知道不向命运妥协,大多的人,都是随命的。如此,何需批,何需改。”批了,改了,那也不会是福。
只会是祸,只会让人一生失了主心骨,他年少之时,尚不知其中厉害,一直得意于自己的才情,一直骄傲着被人捧得高高,不曾想过,若有一日,他被狠狠的摔下时,会是何种心情。
如今,算是明了了。
那心情,是空虚,是苦涩,是让人难以忍受的,当初的虚荣,让他害过多少人,原本,他们是可以好好的把握自己的生命,用一颗期待的心去迎接未知的未来。
却因他的一句断言,便定了一生命数。
人无完人,他所批之人中,命中带富,带贵,带权,带势者少,多数是命中多折,甚至有如黑炎环,阴柳冰此例,更是人中之最了,他们一出生就背负着这样的命运。
来此洛阳,为的的确是想挽回黑炎环与阴柳冰的命势,就算不能,他也希望能补偿些,以求让自己的心能得片刻安宁。怎知,来到洛阳之后才知两位身上背负着不祥的人,却结成了连理。
走向谁也不曾预料到的命运。
他在等,也在安排,两人的命,因两人的结合而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