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放心,小六明白!”小六接过那药方便急奔出了茅草房。而沈素也没有闲着,她翻出先前让小六准备的一套医用工具,就是想着日后会有不时之需,没想到这快就派上用场。
所谓医用工具,就是从大到小一共两百根的银针和大大小小的手术刀五十把。挑出一根大小适中的银针,沈素找准了夏候爵的穴位扎了下去,暂时封住了那在体内流走的血液,从而也阻断了那毒液的蔓延,随后沈素再挑出一把手术刀,对准夏候爵的手腕割了下去,那刀锋利无比,霎时便见一道足有十寸的口子,涌出许多乌青的液体。
那乌青血液流淌的速度不快不慢,正好是夏候爵的身子所能承受的范围,倘若流得太快,他便会血尽人亡,流得太慢,那身体的毒液就会逆流而上,侍机攻心,同样也会致命。
看着那乌青色的液体,正逐渐变红,直到最后变成正常人身体的颜色,沈素再拔出一根针,对准另一方穴位扎下去,不偏不倚,便正好封住了那流淌的血液。再看那夏候爵的气色,不再是先前的乌青色,由转为苍白色,那是由于刚才放血所致。
沈素这才舒了一口气。解毒的方法她虽然懂得很多,可是,实践实在太少,施救之时,心中难免紧张。她拭去额角的汗水,吃力地将夏候爵往木床的里边推了推,正准备打些水来给夏候爵清洗一下伤口,不想一只大手却是勾住了她的手腕,便听得那家伙紧闭着双眼,喃喃地叫着:“仙女,不要走……”
沈素知道定是这家伙在梦中见到自己了。不由得勾勾嘴角笑了,然后轻轻挣脱那双手,去隔壁的小屋去打清水去了。
小六不一会儿就提着药包回来。他便按着沈素的吩咐,三碗水煎成一碗,然后端给夏候爵喝。夏候爵的身子虽已脱离危险,可要醒过来,恐怕少也要一两天。沈素不便在此久留,便吩咐小六好生照顾,而她自是与暗二一同回军营。
刚到军营的入口,便见到一脸喜悦的四皇子,迎面走来。他乍一看沈素,就觉得有些眼熟,便忍不住停下脚步,以主子的口吻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可以自由出入军营?”
暗二见了,忙上前解围道:“回四皇子的话,这位小哥是大皇子的贴身侍卫,适才我等出去购些物品回来!”
“哦?”四皇子歪着头,想了想,说:“怎么我看着有些眼熟?哎……算了,本殿下懒得去想了,我得去找太子哥哥,他还在饮月楼等我呢!”
沈素蹙眉,那饮月楼可是城中有名的烟花之地,这太子才来没多久,居然就像猫儿寻到了腥味找了去,果然是自古帝王多风流,幸好她的傲轩不是那号人。
可沈素才刚想完,那连傲鸿又补充了一句,“大皇兄也在!”
“哼!”沈素当即脸上挂不住了,扔下连傲鸿就朝自己的营房走去。弄得连傲鸿一脸莫名其妙,心想这大皇兄怎么将贴身侍卫纵容成这样,太没规矩了。不过,那也不是他该管的事情,他现在要去饮月楼。
暗二如今可是沈素的贴身侍卫,自是沈素去哪,他就跟去哪。见沈素气呼呼地掀帘子进了营房内,心知定是主子惹恼了姑娘了。可有些事,也不是他们这些手下可以插手管的。
不一会儿,守在门口的暗二就见沈素换了一身锦衣华服出来,当然,仍是男装打扮。
“暗二,我们也去饮月楼瞧瞧!”
“姑娘,如此不太好吧!”暗二面露难色。若主子知道他带姑娘去饮月楼那种烟花场所,非扒了他暗二的皮不可。
“有何不妥?”沈素不以为地撇撇嘴,心想人家连傲轩能去,她何以就不能去。
当下,两人便一前一后出了军营。
所谓饮月楼,是一座建在边城湖中央的阁楼。逢适每年十月十五月圆夜,那里就会举行一次头牌花魁的选拔赛,得花魁头衔者,从此美名远播,便是前来寻欢的公子哥们,要想见上她一面,也要花双倍的银子,才能一睹芳容。其实那些有钱的公子哥,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可他们之所以还乐此不疲,要的就是那种故作神秘的新鲜感。
今夜便是十月十五,一年一夜的饮月楼花魁选拔赛。作为当朝的太子,自是不方便明目张胆出现于此,他刻意换了一身比较简朴的着装,而连傲轩与赵毅也是一身低调的服饰陪在旁边。姗姗来迟的连傲鸿来得太匆忙,未及打扮,虽是锦衣华服,但好在不是穿的朝中皇子们的统一服饰。
他们几人坐在阁楼的雅间,旁边有一处暗帘,可以纵观外面的全景,而外面的人却对里面看不真切。
沈素与暗二来到这儿时,那些上等的雅间已全部被人订完,她只能选一间比较僻静一些,也可以纵观全场的普通间。
阁楼的走廓,不停地有人穿来穿去,有干活的伙计,也有饮月楼的姑娘们。一个穿得花红柳绿,看得沈素头晕眼花,她和暗二跟着带路的小伙计去普通间,途经那道走廓,当即便被一股刺鼻的花粉味呛得直打喷涕,好不容易适应过来,一只绣着花蝴蝶的花手帕又挥了过来,轻轻地抚在沈素的脸上,原来是一位风骚地粉衣女子正向沈素示好。
沈素紧张得连连后退,最后暗二站出来替她解了围,沈素便一头扎进了那个普通间,再也不敢随意迈出去半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轮圆月升上了幽暗的天空。
沈素倚在窗前,望着那轮狡狤的明月,品着茶,吃着点心,忽就想起了远在21世纪的亲人,不知道他们如今的生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