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纪氏,侧太妃恨恨地道:“你还想在这里蛊惑他,若不是你心狠手辣,说不定我都抱上孙子了,姨娘,你下手可真狠,月琴哪一点对你不好,你竟这样。”
纪氏抬头道:“太妃不可听信一面之词,妾身虽然身份低微,但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是非黑白还是分得清的,妾身绝不会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侧太妃怒气冲冲的道:“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若是没有真凭实据,谁又会无缘无故来诬陷你呢,来人,把翠红带过来。”
纪氏有些惊讶的看着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走进来的翠红,不由厉声道:“翠红,虽然平日我对你们严厉了些,但是你也不能颠倒黑白,我这几天就见你有些异常,鬼鬼祟祟的,原来你是想陷害我。”
本来翠红还有些害怕,纪氏的一番话反而让她抬起了头,冷冷的看了纪氏一眼,便在侧太妃跟前跪了下来。
侧太妃看了纪氏一眼,对翠红道:“翠红,是姨娘让你去外面接的东西吧。”点了点头,翠红应了一声,冯夫人挥了挥手,只见一个丫头拿来一包东西,侧太妃淡淡地道:“这是姨娘吩咐的吧。”
纪氏道:“妾身的确吩咐翠红出去接的,家里托妾身的一个亲戚捎了点东西,妾身因为有事,脱不开身,但是这又有什么,何况以前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
冯夫人道:“姨娘说的也是,这本来是很平常的事,谁的家里没有个长短,不过这包里的东西不知姨娘怎么说呢。”
纪氏伶牙俐齿的道:“夫人,包袱还没到我的手里,有怎能知道是什么东西呢。”侧太妃冷冷一哼,道:“你是没见过包袱,但是里面的东西恐怕姨娘是心知肚明吧,翠红,来人还说什么了。”
翠红看了纪氏一眼,随后低下头,小声地道:“那人还说了,上次姨娘嫌东西不够,这次特意多放了一些,还让奴婢问一下,姨娘有什么吩咐,自管说就是了。”
纪氏恨恨的瞪着翠红道:“你不要血口喷人……”侧太妃忽的厉声喊道:“好了,你也不用说了,既然你说翠红是诬陷,你是清白的,那姨娘怎么证明呢。”
纪氏不由哑口无言,想了一下,纪氏忽的转身对着一直默不作声的水清道:“爷,你是知道妾身的,妾身绝不会做对不起爷的事。”
水清还没做声,却听侧太妃道:“爷也不是糊涂人,谁清谁白心里自有主张,又岂用你来提醒,姨娘如果真的心里无鬼,那不如这样吧,翠红不是说前不久曾给姨娘拿过东西吗,若是真有此事,那这东西一定还在,姨娘真的问心无愧的话,那也就不介意让孙嬷嬷四处看一下,谁是谁非不是一清二楚。”
听着侧太妃不留余地的话,纪氏虽然知道这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但还是感到有些委屈,不由轻声对水清道:“爷,你要为妾身做主,妾身真的是冤枉的。”
看了纪氏一眼,水清道:“清者自清,你既然是冤枉的,那还怕什么,太妃已经说了,你就不要再说了。”
失望的低下头,纪氏想起的却是以前水清那些呵护的日子,不想事到临头,他还是不加思索的站在了母亲那一面。
有些苦涩的笑了一下,纪氏低低的自言自语道:“原来爷也不相信妾身,都是兄弟,想不到却是大相径庭。”
侧太妃冷冷的看了纪氏一眼,随后一挥手,道:“孙嬷嬷,你去姨娘房里看一下,是非曲直不是就明了。”
默默的扶着一边的椅背,纪氏的心不由涌上一股悲凉,眼前竟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一张绝美的脸庞,想起这次府里的谣言,在那样的情形下,他却依然毫不在意的将王妃护在身旁,给她充分的信任,那些谣言竟然不攻自破。
抬眼望了一旁的水清一眼,那微微瘦削的侧面,那依然挺直的身躯,此时的脸上却是一种淡漠的神情。
只听房里传来孙嬷嬷惊喜的声音:“侧太妃,找到了。”纪氏微微的冷笑了一下,在听到刚才翠儿的话时,心里就已经明白了现在的结局,只是不知府里到底得罪了谁,要陷自己于这种境地。
侧太妃冷冷的道:“姨娘怎么说,出了这样的事姨娘想必要解释一下吧,这个府里恐怕是容不下姨娘了。”
纪氏没有作声,接着冷冷笑了一下,低低的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水清低声喝道:“到了如今,你还不承认。”
“承认。”纪氏惨然的抬起头来,自嘲的笑了一下,道:“妾身没有做过,又何来的承认。”侧太妃怒道:“人赃俱在,你还狡辩,看来你真是……气死我了。”
水清忙上前扶着侧太妃道:“母亲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如何是好,都是儿子的错。”转过头,水清没有再看一眼纪氏,只是郑重地道:“这里已经容不下姨娘了,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你走吧。”
看着水清和侧太妃他们毫不留情的走了出去,纪氏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细细想起这一瞬间的事,心里忽的闪过一丝清明,耳旁不期然的响起一个冷冷的轻笑:“这件事想必姨娘也出力不少。”
回想起这件事前前后后的周密和突然,纪氏一下明白了事情的因由,自己的身份看来早就不是秘密了,这次不过是他不言而明的一步棋罢了。
绝望的闭上眼,纪氏缓缓地瘫软在地上,脑海里不停晃动的依然是那一年杨花飞舞的桥畔,那一个满身杨花的人,如昙花般惊艳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本以为离他已是一步之遥,不想永远都是远隔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