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看了黛玉一眼,紫鹃悄悄的退了出去,房里静了下来,黛玉无由的觉得心里有种莫名的烦躁和心慌,转头看了看窗外,见如霜和稳婆子正在那里好像比划着什么。
蓦觉得腹中好像松了一下,接着一阵刺疼,黛玉缓缓地扶着凸出的腹部,有气无力的唤了一声:“快来人。”
一阵阵的疼痛袭来,黛玉感觉到身子好像不属于自己一样,只听得身边嬷嬷、婆子们不停地指点着:“王妃,闭气,用力。”
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水溶的怒喝声:“都给本王退下,若谁敢拦着,别怪本王手下无情。”
闭上眼,又一阵疼痛袭来,黛玉用力的咬着口中的帕子,身上的冷汗早已打湿了薄薄的衣衫。
一只手轻轻地探了过来,缓缓地擦拭着自己额上的冷汗,耳旁水溶低低的道:“颦儿,我在这儿。”
用力的睁开眼,黛玉见水溶正俯身盯着自己,深邃的目光里是不加掩饰的关切和紧张,一把拿开黛玉口中的帕子,水溶道:“别怕,有我呢。”
稳婆战战兢兢的道:“王爷,产房里……”没等稳婆说完,水溶一下立起身来,犀利的眸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带着不怒自威的神色,缓缓地道:“你想说什么。”一下低下头,稳婆低声道:“奴婢不敢。”
转过身,水溶看了黛玉一眼,随后转头扫视了一下周围稳婆嬷嬷们,一字一句的道:“都给本王听着,若是王妃和孩子有一丝一毫的闪失,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说完了,没有再看她们一眼,水溶只是缓缓的走到床边,轻轻握着黛玉的手道:“颦儿,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的。”
来不及说一声,又一阵疼痛袭了过来,黛玉闭上眼,紧紧咬着樱唇,手被水溶握着,似乎要嵌了进去,一边稳婆着急的喊着:“王妃,用点力气,快了。”
紧咬着自己的嘴唇,黛玉已经感到了酸涩的味道,可疼痛却依然一阵阵的袭来,忽然一只手臂伸了过来,水溶定定的道:“咬着,或许会好受些。”
来不及去想,黛玉一下咬住了水溶伸过来的手臂,感觉自己的身子似乎跌进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深渊,慢慢的坠下去,忽的一下轻松起来,好像落到了一个软软的地方,刚才的一切都消失了,接着自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恍惚中,黛玉感觉到手臂传来一阵刺疼,接着是水溶熟悉的声音:“颦儿,不要睡,还有一个。”
闭上眼,黛玉本能的咬着,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忽觉得浑身一松,低低的说了一句:“一涵,我撑不住了。”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黛玉醒来的时候,房里已经燃起了灯,幽幽的灯光忽闪忽闪的,刚刚动了一下手指,就听身旁水溶惊喜的声音:“颦儿,你终于醒了。”
缓缓地转过头,黛玉看到的是水溶清亮的眸子和如玉的笑容,不等黛玉问,水溶道:“别担心,孩子们都很好,都睡着呢,一会儿让紫鹃她们抱过来你看一下。”
笑了一下,水溶又道:“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就行了。”抚了抚黛玉有些凌乱的秀发,水溶道:“一个是像你一样的女儿,一个是像我一样的儿子,颦儿,我们一下就儿女双全。”
外面紫鹃轻轻的问:“王爷,要不要把东西端进来。”没有回头,水溶道:“端进来。”紫鹃笑着走进来,道:“恭喜王爷王妃,世子郡主都很可爱,奶妈正在照看着呢。”
把东西放下来,紫鹃道:“王爷歇一会吧,让紫鹃服侍王妃吃些东西,嬷嬷们嘱咐说,一定要王妃先少喝点蜂蜜润润嗓子。”
没有理会紫鹃,水溶伸手接过紫鹃手中的碗,道:“让我来,你下去吧。”紫鹃看了黛玉一眼,才要说,却听黛玉缓缓地道:“一涵,你去歇会吧,让紫鹃服侍就行。”
水溶没有说话,只是伸臂将黛玉轻轻地扶了起来,放在自己胸前,道:“莫非颦儿不相信我。”轻轻搅了搅,水溶低声道:“张嘴。”
抬眼一顾间,黛玉一下瞅见了水溶手臂上那一个深深的牙痕,犹还带着淡淡的血痕,想起当时的情景,黛玉的鼻间不由感到酸酸的。
抬起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深深的牙痕,黛玉低声道:“一涵,疼不疼。”浅浅的笑了,水溶道:“相比起你的疼,这根本不算什么,颦儿,能和你一起感同身受,我乐此不悔。”
娇嗔的一笑,黛玉的眼角犹挂着淡淡的泪痕,低声道:“这时了还有心说笑。”没有看黛玉,水溶道:“好了,快喝吧,一会儿紫鹃把他们抱来了,你哪有心思吃呢。”
刚刚吃了一半,就听外面传来缓缓的脚步声,接着紫鹃在前,后面跟着两个奶妈抱着孩子走了进来。
黛玉的眼里一下有了一种别样的神采,那是水溶从没看过的,静静的看着黛玉小心又欣喜的抚摸着那两个软软的小家伙,水溶莫名的有了一种失落的感觉。
回过头,黛玉娇嗔的道:“一涵,你看他们的样子,是不是像你。”强笑了一下,水溶道:“当然了,他们是我的孩子,不像我像谁。”
若有所思的看了水溶一眼,聪慧敏感的黛玉微微一怔,水溶掩饰的笑着道:“颦儿,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是。”浅浅的笑意虽然漾在他俊美的脸上,但眼底那一丝不易觉察的落寞,还是被黛玉看在眼里。
缓缓地垂下清眸,黛玉眼波一转,随后轻轻拉起水溶的手,将孩子递到他跟前,笑着道:“一涵,你看看他们,正看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