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为已,天诛地灭,那一日,十指,狠狠地掐进了她的手心。直至此刻,那手心上,十个深深的指甲印,还清淅可见。伸出了手,望向了手心,眼中便坚定了起来。
倾城,我会以你的身份好好地爱谨王……
“王爷,您可来了,让新娘等久了啊!”喜婆的声音远远传来。
思绪,重新回到了现实,梅倾雪轻轻一笑,端坐正经。
只听到男子刚而有力的脚步声缓缓地传来,她低着头,正好看到,那一对黑色绣织着金鹰的靴子,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大红衣摆,鲜艳如花一般,衣摆处绣织着各色吉祥的图案,她的心,开始跳了起来。
一只喜称,轻轻地将那一面遮住了绝代容颜的红头贴揭了下来,男子那盈盈笑容便露于面前。谨王,四大公子之一,人称温贵公子,其优雅儒雅的气质是少女的追求。
“可累了?”看着床上的女子,西门飞谨脸上淡淡的笑容,温雅得令人心酸,那样柔和的目光,似能将人化了一般,梅倾雪的脸上,笑意浓浓,绯红脸颊温热无比,这样的目光,是那样地醉人,纵然下地狱她也愿意。
“不累……”轻轻地摇头,语气温柔。
西门飞谨浅浅一笑,转身拿起了桌上的酒壶,将桌上的两个酒杯都倒满,转头看了她一眼:“来喝吧?”
梅倾雪只觉得整个人也醉了,羞涩的脸上,红若晚霞,接过了一旁侍女的手,轻轻地站了起来,拾步到了西门飞谨的身边坐了下来。
喜婆这厢已经高唱了起来:“喝了合卺酒,夫妻长长又久久!”
梅倾雪一听脸上的笑容更浓,而西门飞谨也在笑,微微地失了神,只是却没有人注意到,在那一双温和柔笑的眼眸深处,夹着复杂,深冷地令人看不清楚。
“谨……”梅倾雪看到西门飞谨失神的模样,不由柔柔地唤道。
西门飞谨一个回神,看了她一眼,轻轻一笑:“喝吧!”
不知道为何,梅倾雪觉得西门飞谨的语气似乎有些不耐烦,可是她却不及去细想那些许多,此时她已经被满满的幸福所占满了。
修长大手与那纤细小小轻轻地缠在了一起。
梅倾雪的手微微一弯,那酒轻轻地凑到了嘴边,檀口微张,正要饮下,那一刹那之间,只觉得手似被人猛地一振,虎口一阵发疼,那酒,就那么酒在了西门飞谨的喜袍之上。
脸色大变,惊慌地看着西门飞谨:“谨王爷……怎么办呢?”
一语而出,她才惊觉自己竟然一急之下叫错了他,倾城她是从来不会喊西门飞谨谨王爷,她从来只唤他‘谨’。而只有她自己才会唤西门飞谨为‘谨王爷’。
惊恐地望向了西门飞谨,就担心他看出异样来,却见那脸上一派平静,似乎并不曾注意到她的口误,心中终于放心了下来。
“啊,赶紧赶紧,去给王爷重新拿一套衣服来换!”喜婆见状,微一惊之后却是镇定了下来,急急地喊着一旁的丫环,这边已经陪着笑对着谨王道:“王爷,这也不碍事,酒撒撒一泼,生子生一窝,好意头啊好意头啊,这合卺酒就重新再喝一杯了!”
说着已经赶紧拿起了酒壶要为西门飞谨还有梅倾雪重倒上交杯酒,西门飞谨却是抬起了头,眼神高深莫测:“不必了,既然已经撒了就无须再重新喝了,本王与本王妃都是不拘小节的人,不过是一杯合卺酒罢了,不碍事!你们都退下去领赏吧!”
“这……王爷……”喜婆一听到谨王的话,想开口说什么,却碍于谨王尊贵的身份,根本就不敢去拂他的意。但是她始终觉得这婚礼大事,这合卺酒更是不能省了,可是王爷这么说了,她再多说什么也不好,于是也没有开口。
而梅倾雪虽然心中也觉得不能省了如此重要的一个环节,可是谨王那一句本王与本王妃都是不拘小节的人让她将到了喉头处的话生生地咽了下去。
刚刚的口误,早已经让她惊吓无比,心中有鬼,就担心被谨王认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来,所以也不敢多说一句。
毕竟,依倾城的性子,的确不是那种会在意这样环节的女子,她生性较撒脱,对于一些小节从不在意。此时突然有些怨,那一杯合卺酒于她是何等重要,可是却还是没有喝下去,全是因为倾城的撒脱性子造成!
“我们睡吧!”西门飞谨轻笑地说道,眼神中却没有一丝兴奋狂热,唯有平静,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娶了如意娇妻的新郎倌,大红袖袍一挥,淡淡香气弥漫。
倾雪轻轻一笑,只觉得真是好累了,困极真想睡觉……
“大小姐,这风北王府可真是大啊!皇子的府第就是不一样,比咱们丞相府要大了不知道几倍呢!”出外转了一圈回来的小云,忙急不可待地对倾城说着她的所见所闻。
倾城翻过手中的书卷,抬头望了小云一眼,轻轻一笑,脸上淡静,小云生性活泼,而且十分可爱,想必不消半天就已经将府中了解了个大概了。
只是,岂是皇子的府第就大呢?那也要看看是何人的府第,这风北王是风北帝最宠的儿子,这几年更是势头极猛,为人谋略过人,兵法如神,且武功高强十分骁勇善战,这几年正是有了他,北烟国才能在三国之中成为第一大国,其声势直逼北烟国太子。
合起了书卷,其实看了许久,她却是一个字也没有看下去,心中装的全是那个温润如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