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厨房,走到一棵柳树下面,飞飞叹道:“我从来不知道你妈妈是个这么有趣的人。”
御谦凝着她的脸问:“她好像跟你很熟似的,你常来?”
飞飞垂下头,因为他的眼神而心跳得厉害,低声说:“你不在家的那段日子,我有空便会来看看伯母。”
“谢谢你。”他诚心诚意地说。
这一句话,令飞飞的心震了一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乐意做的,换得他的一句谢谢,就这样。
她走到湖边,照例拿起一块石头扔进湖里,激起数不清的涟漪,此时正黄昏,正如白居易的《暮江吟》中的一句,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好美的自然景色,她看得痴了,一直坐到夕阳西下。
天色渐暮,她说:“我从来没见你妈妈说过一句话,我觉得今天太幸运了,应该去赌坊赌一把的。”
他也笑了:“确实是挺幸福的,她一般在完成一部作品时,才会有这般好心情。平时的她都很沉迷,有时会很烦躁。”
“我见识过了。”
想起有一次,飞飞到这里来,听到屋里有人吵架,进去一看,原来是御妈妈一个人在自言自语,有时候甚至自己跟自己吵得很激烈。
飞飞用奇怪的眼神凝着御谦好一会儿,御谦摸摸自己的脸,问:“我的脸上有脏东西。”
她摇摇头:“你跟你妈很相似。”
御谦立刻说:“我妈说我像我爸。”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们身上都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她思索了一会,还是找不到形容词。
“艺术家的气质?”
“对,就是艺术家的气质。”飞飞高兴地大喊起来。
这时,御妈妈从屋里大喊:“御谦,过来帮忙端菜,要吃饭了。”
两人对望了一眼,连忙跑去帮忙。
这个村庄没有电,平时晚上都是点油灯或者腊烛,御妈妈喜欢点腊烛,无色又无味。
两支巨大的腊烛站在桌子的两旁散发着梦般温柔的亮光,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大家早就饥肠辘辘,食欲大振,大快朵颐。
飞飞对食物赞口不绝,说:“伯母做的菜真好吃,真是想不到啊。”
“那我教你做。”被人夸赞的御妈妈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等你有时间再说吧。”
御妈妈干笑两声说:“那倒也是。”
“你要是多做两次给我吃,我就很满足了。”
“你和御谦常回来,我就常做给你们吃。你们别光顾着忙,懂得工作也要懂得生活。”
飞飞实在想不到御妈妈能说出这种有哲理的话来,不禁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御谦,笑道:“听到没有,要懂得工作懂得生活。”
御谦直翻白眼,这里三个人中,最不懂得生活的,就是说出此话的那个人了。
御妈妈又说:“你们小两口准备什么时候要小孩?我可以帮你们带的,我有经验。”
要——小——孩?
“噗!”飞飞直喷饭,幸好幸好,及时往外喷了,不然一桌子的菜就要被她毁了。
御谦倒是非常冷静,见怪不怪,斯条慢理地说:“我们还年轻,不想那么快要小孩。”
飞飞暗地里狠狠地踩他一脚,咬牙切齿地说:“谁要跟你要小孩了?”
御妈妈连忙给飞飞夹菜,关心地说:“飞飞,你这么瘦,应该多吃一点,才好生养。”
飞飞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解释说:“伯母,你误会了,其实我……”
“妈,这里太热了,我带飞飞出去吹吹风,马上回来。”御谦打断了飞飞的话,硬是将她拉了出屋。
“热吗?”御妈妈莫名其妙地喃喃。